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兼祧两房害我命?送你全家火葬场 > 第105章  别哭,我夺了这江山如何
    “傅璋是哀家的人,把你赐婚给他,你一辈子别想跳出哀家的手掌心。”

    “哀家知道你儿子是谁害死的,但哀家就要辅国公府、文国公府做替罪羊,你看,你就是个灾星!”

    “哀家把廉州赏赐了百里骁,才换来一副红颜撒,你瞧瞧,你不仅七窍流血,还满身满脸狰狞的蛇信纹,丑得鬼都畏惧!”

    “梁幼仪,你再也不美了,再也比不过哀家了!”

    “哀家受所有人追捧,哀家权势滔天凤仪天下,哀家还要长命百岁,什么都比你强......”

    “哀家天生帝王,就连齐王府,历代帝王拿他们无可奈何,可哀家做到了斩草除根。”

    “哀家才不会像先帝那么迂腐,找什么遗诏!”

    “是哀家叫人把浊河大堤扒开的,一箭三雕:淹死反贼,迁都,逼齐王出手。”

    “心系百姓?那他去救啊,哀家不给他粮草,他要么失信于天下,抢百姓的粮食,要么凤家军活活饿死。”

    ……

    梁幼仪睡得极不安稳,梦中的一切让她震惊,又痛彻心扉。

    未时,她发起高热,两颊通红,晕厥抽搐。

    如今府里盯着竹坞,外面的郎中进不来府中,芳苓芳芷也不敢轻易让府医给郡主用药。

    两人商量,芳苓翻墙出去,找顾锦颜,从百益堂请个好大夫,就说是顾锦颜带来的。

    子墨从暗处跳出来,说道:“让我来吧,我略微懂医。”

    搭脉检查一会儿,是伤风。

    递给芳苓一个小瓷瓶,说道:“这是今早王爷送来的专治伤风的成药,一日服用三次,三日可大好。”

    芳芷道:“王爷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看见?”

    “郡主未入府,王爷便送来了。王爷说郡主昨晚在室外太久,今日定然会感染风寒,所以早早就备好了这个药。”

    芳芷倒了水,芳苓把梁幼仪扶起来,两人哄着,梁幼仪半梦半醒地吃下了药,又接着睡去。

    梁幼仪醒来时,已经是戌时,只觉全身酸软,不知今夕何夕。

    “郡主醒了?”看梁幼仪醒来,芳苓、芳芷顿时激动,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有些热。

    芳芷端上一碗热粥,问道:“郡主,能吃下一些吗?”

    梁幼仪摇头,她没胃口,不想吃。

    全身无力,头脑昏沉,鼻音浓重,嗓子沙哑。

    “我这是怎么了?”

    “郡主得了伤寒症,高热了好几个时辰了。”

    芳芷拿过那个瓷瓶,又倒出来一粒,“这是小王爷送来的,一日三次,未时服过一次,现在可以再服一次。”

    梁幼仪服下一粒药丸,靠着床厢,闭目休息。

    梦中的一切像滚滚车轮,轰隆隆再次从脑海轧过,疼得她抱住头。

    太后,假道士,去死吧!

    家族,亲情,不要了!

    芳芷轻轻地劝说:“郡主,您好歹吃一点吧,吃了再睡。”

    梁幼仪强撑着坐起来,洗手、净面、漱口。

    是啊,吃饱,身体养好了,才能有力气报复。

    只是,实在难受,吃几口,再也吃不下,摆手叫芳芷撤了。

    “郡主应该多吃一点。”声音在窗外响起。

    是凤阙!

    “快......”

    梁幼仪顿时激动,一股情绪上来,“咳咳咳”,咳得太过剧烈,吃的几口粥,连同刚喝下的水,一股脑地吐了。

    “郡主不要紧吧?”

    “没,没事,咳咳咳......”

    “郡主不要激动,本王不会走,你缓一缓。”

    凤阙在门外站着,恪守礼仪没有进内室,把手里的两串鲜亮晶莹的糖圆递给芳芷。

    “这个能开胃,给郡主吃一些。”

    “谢谢王爷。”芳芷大喜,高热时,口中味觉几乎失去,最是需要这种酸酸甜甜的糖圆来改善胃口。

    梁幼仪努力压下情绪,也没接糖圆,对芳芷说:“把这里略微收拾一下,你们出去,我有话给王爷说。”

    芳芷和芳苓把屋子里收拾干净,扶她靠着床厢,说道:“奴婢就在外面守着,郡主要人伺候就喊一声?”

    “嗯。”

    芳苓也说:“奴婢去大门口守着。”

    子墨道:“属下会把整个院子都守好。”

    屋子里只剩下凤阙和梁幼仪两人,隔着珠帘,两人百感交集,第一次觉得离得这样近。

    他看不见她,但担忧着她的病。

    “郡主现在感觉怎么样?头疼?咽喉疼?还是哪里不舒服?”

    “......”

    “不要怕,伤风不会要命,好好歇息,多喝开水,吃些药,过几日就好了。”

    “......”

    梁幼仪没有说话,眼底发红,眼圈热得发烫,双手死死地抓住被角。

    “梁幼仪,你怎么了?”

    “......”不要问我,不要问我,眼泪就在眼边搁着。

    她一直不出声,凤阙住了口,试探地问道:“郡主?你,是不是生气了?”

    “你,为什么要拿出遗诏?”

    凤阙听到她声音里压制的哽咽,便故作轻松地说:“你说那道遗诏啊?放着又没什么用,还不如办点实事。”

    “可它......它是四代齐王用命保下来的......”

    “是啊,丢失遗诏是灭门大罪,四代齐王用命保它,得了什么好处了?”

    凤阙不在意地道,“每日被人惦记,待到齐王府香火真没了,这道遗诏还不是废纸!”

    “可这是你登临高位的一条捷径。”梁幼仪再也忍不住,珠泪滚滚,“我与傅璋退婚的最大障碍就是她,你拿这个换退婚,正是中了奸计!”

    柔远能迩、休养苍生,共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朕身后儿孙若能协心保全大陈,使国泰民安,天下归心,朕亦欣然安逝。若朕之子孙后代昏聩无能,德不配位,则令齐王即皇帝位,克承大统......

    这道遗诏,凤阙完全可以“德不配位”把太后拉下马,自己即位。

    却只拿来给她换了一个退婚。

    凤阙听她哭,顿时心慌,心里绞作一团。

    隔着珠帘,认真地解释:“若我持诏即位,便是中了高祖的奸计!”

    梁幼仪只当他是安慰自己,哪里忍得住哭?

    凤阙在珠帘外焦急地来回转了转,轻声道:“梁幼仪,我可以进来吗?”

    “嗯。”

    凤阙拨开珠帘,到她床前。

    看她满脸珠泪,两眼红肿,顿觉痛彻心扉。

    掏出帕子,手忙脚乱地为她擦泪,说道:“别哭,你别哭!我错了好不好?”

    那泪越发流的凶了。

    他无奈地在床前杌凳上坐下来,说道:“梁幼仪,你听着,那道遗诏并非高祖给予齐王府的恩惠,而是他的奸计。”

    凤阙说,当初高祖下那道圣旨,是阴谋。

    七十年前,凤阙的曾祖父凤鸣英勇善战,用兵如神,渐成气候,这时萧衍投奔凤家军,凤鸣待他亲如兄弟。

    而萧衍却在功成时,背刺对他最好的凤鸣,成了陈国的开国皇帝。

    因为要堵天下悠悠之口,假模假式地在凤鸣墓前下跪祭奠,追封凤鸣为齐王,世袭罔替。

    表面给齐王无上荣耀,通过暗示,让其他人都视齐王府为眼中钉。

    投毒、暗杀、栽赃,各种阴私手段,凤家人防不胜防。

    萧衍把“仁德”做到极致,甚至死的时候还下了这么一道遗诏。

    “共享江山,共襄大业”,把齐王府作为历代帝王的垫脚石、磨刀石,警醒历代皇帝,把齐王府架在火上烤。

    江山没有共享,重担、黑锅倒是一股脑地叫齐王府背了。

    和平时,历代皇帝无一不想把这道紧箍咒毁掉,国难来临,又要齐王府“勇担重责”。

    “凤家子嗣日渐凋零,如今,凤家只剩我一个。梁幼仪,你还觉得那道遗诏是好东西吗?”

    可对于凤家的追随者来说,那遗诏就是一道希望啊!梁幼仪一边流泪一边道:“你可以......”

    “可以直接登基为帝?你自己也不信吧?萧家皇族经营了七十年,早已树大根深。而且,齐王府从来就没想过要改朝换代。

    不管什么方式的朝代更迭,都意味着杀戮、流血,都意味着有无数的家庭破碎,妇孺孩童的心理创伤。齐王府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即便真到了大陈岌岌可危,百姓怨声载道,齐王府持诏登基,背下的不止是一个烂摊子,还有烂透的萧氏一族。杀他们是不义,不杀他们,是养虎为患……

    你看看,这道遗诏除了齐王府世代戴上一道沉重枷锁,还有什么好?”

    凤阙身体千疮百孔,那只千年冰蚕,在他出生不久就被人种进体内。

    “拜遗诏所赐,我还在襁褓里,就日日承受寒毒之苦。我想过自我放弃,我死了,凤家绝嗣,皇家也放心了,祖母二婶她们可以生活得轻松一些。”

    凤阙话落,梁幼仪忍不住眼泪再次决堤,无数的眼泪,汹涌而出。

    她被梁言栀多次栽赃陷害,梁景湛、姜霜不分青红皂白,把她吊起来打,哪怕昏厥过去,从来都是咬紧牙关不哭。

    现在她为他哭。

    在他的面前肆无忌惮地把积压的眼泪都哭出来。

    每一滴眼泪,都似滚烫的岩浆,灼伤了他的皮肤,灼伤了他的眼睛。

    他轻轻地哄道:“梁幼仪,你能不能不哭了?那江山,我便去打下来,送给你好不好?”

    她泪眼朦胧地问:“你会吗?”

    “会。”

    凤阙轻轻给她拭去眼泪,她的眼睛真的很美,比月光更柔和,比日光更耀眼。

    眼睫上跳动的珠泪,顺着他的手指流下去,一滴滴,灼烧得他从指头疼到心头。

    他认真地承诺:“梁幼仪,我会亲手打下来一片天空,而不是萧衍施舍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