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他似乎又陷入深思，徐知索性不理他，扶着床爬起来。
前两天不能下地，生理问题都是依靠护工，她脸皮薄，现在也不习惯用尿壶。
严聿声拉住她：“要什么？”
徐知说：“厕所。”
她深吸一口气，一路扶着各种东西往卫生间挪，没找他帮忙，她也不需要。
白天的时候，她就是这么解决的。
特需病房的卫生间也比大通铺干净，护工是个非常专业的阿姨，在洗手台摆放了甜橙的香薰，卫生间里只有橙子香，不过收费也不低。
她白天下楼的时候看了收费标准，这一趟住下来至少得花掉她三个月的工资，还不包括医疗费。
如果护工在，会提前给她垫一圈纸巾，徐知对自己没那么细致，悬空坐下也可以，只是会费力一点，也会拉扯到伤口。
她垂着头，刚要脱裤子，门突然开了。
严聿声推门进来，一只手扶着她，另一只手给她脱裤子。
她打了个激灵，死死揪着病号裤，“我这回真是病人。”
严聿声表情认真：“你哪里我没看过，上完出来吃饭。”
徐知腿使不上力，面红耳赤，尴尬得不行，但裤子已经被脱，他说的也是事实，她沉默了一会儿，把脸蒙到他怀里，破罐破摔了。
严聿声给她穿好裤子，按水冲净，拧开水龙头洗手，还用了洗手液。
徐知脸又红又白，这么介意何必帮忙。
严聿声倒坦然自若，将她抱起来，放回床上就出去了，几分钟后回来，手上拎着酒店外卖。
说实话，伙食相当丰盛，很适合病人吃，但就是不符合她的口味。
“你怎么还不走？”
“双人份，我不能吃？”
徐知皱了下眉：“你吃。”
她不想吃，打算联系护工订餐。
严聿声顿了顿，奇怪道：“护工现在准备也来不及了，你打算半夜吃饭？”
“食堂也有。”虽然味道不算很好，但也能凑合。
严聿声察觉到她的意思，很直白地问她：“存心和我生分？”
徐知看他揭盒拆筷，没有被伺候的喜悦，只觉得烦躁。
她说：“你没必要做到这样，真的，我们之间没恩情，只是意外而已，你不用感谢我，我没有丝毫用恩情裹挟你的想法。”
“所以你觉得我在报恩？”严聿声反问她，手上动作却没停。
徐知说：“这不是很明显么，而且你不该把我们的关系传出去。我不是医院职工，大不了以后不来这家医院，你闪婚闪离，这段婚姻关系虽然短暂，却会跟你一辈子，除非你不想干了，要换医院，传出去多不好听呀。”
严聿声反问：“住院手术都需要家属签字，警方也要和家属核实情况，我不承认，拖着等你妈来？”
徐知沉默着看他，不说话。
严聿声顿了顿，说：“再者，吃顿饭而已，需要分的这么细？”
他又拉长音调：“你以前要多热情有多热情，现在垮着一张脸，我欠你的？”
徐知被他说烦了，犹豫了下，屈服了。
他们坐的很近，彼此能闻到对方的气息。
严聿声看了她一眼，忽然微不可察的叹气，“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声誉，就不要提分开。”
徐知当然不在乎，那只是她扯出的冠冕堂皇的大旗，他名声怎么样都和她没关系。
她斟酌片刻，说：“我可以配合你，不对外声张，等过一年半载，你再承认。”
他给的钱很烫手，她有必要让他觉得物有所值。
严聿声认真看了看她，巴掌大的脸上满是决绝，五官精致明艳，眼里却尽是虚伪。
他淡淡道：“你很体贴周到。”
徐知咬了口鸡肉，调味恰到好处的没有遮盖肉质本身的鲜味，却因为打开太久有点冷了。她看着严聿声，点了点头，“我向来如此。”
严聿声波澜不惊的说：“先养病。”
徐知打定主意要他给个准话，上回就是他扔个周二出来，却不配合，她才出的事。
“你先拟份协议签了，等我身体好点就去办手续，上午我和你爸爸聊天，也提过这事，别让他以为我骗他。”
严聿声忽地皱眉：“你们聊了什么？”
“聊了我的工作和身世，他对乔缘父亲的过往很感兴趣。”
她没有出卖严闻铮的自觉，继续说：“也给我介绍了之后会给你安排什么样的人相亲，都是很不错的女人，我听了都爱。”
“你也爱？”严聿声冷冷盯着她，“不许爱。”
徐知顺着他的话：“我是女的怎么爱？何况那是你老婆，我哪有这福气。”
“别再见他，也别告诉别人你的生父是谁。”严聿声眉头蹙的很紧，“他们玩的游戏，你沾不得。”
乔父在其岳父的帮衬下极其顺遂，下半年就会离开地方进京，这段时间的每一步都得稳扎稳打，不能出半点差错，不然乔缘也不会硬吃哑巴亏，她虽偶尔冲动莽撞，大事上不会犯傻。
徐知虽然已经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但口头仍不愿意认错，手指刚伸向呼叫铃，严聿声先她一步握住，不容她反抗的拉回来。
她想了想，说：“你不在乎于静初？”
严聿声被她问的一怔，皱着眉：“不是和你解释过？”
徐知说：“就算她先怀孕，你想拿我气她，也别把自己骗过去了，你并不希望我和你有孩子不是吗？”
男人目光冷冷的逼过来，徐知却不怕，微微一笑，笑得十足体贴，“而且你经常来找我也很耽误你的正常工作，你给我请的护工很能干，我应该不怎么需要你帮忙。”
严聿声抓着她手臂看着她，也不说话，又变回了最早的疏离中带点仇视的样子，这反而让她放松不少。
等他这阵感动过去，又舍不下于静初，她夹在中间才叫尴尬。
徐知莫名想起刚才看过的剧，而严聿声最后也如男主角一样摔门走了。
幸好她不是女主。徐知这样想着，只不过睡觉前，她鬼使神差的在网上搜了女明星的本名和学习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