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如因立刻就被拖下去了。

    可还没用刑,她就咬舌了。

    不是咬舌自尽,而是让自己说不了话,咬舌自尽是死不了人的。

    但还是要审问,凤家的下人都要识文断字的,尤其还是这样一个被指派到姜婠身边近身服侍的人,她说不了,可以写。

    凤重华气得拍桌,“没想到,婠儿身边竟有这样的隐患。”

    本以为女儿身边都是可信之人,必定周全万分,没想到竟会如此。

    若是这个人这段时间对姜婠下什么毒手,必是防不胜防。

    而如今,老太太被下毒,指不定就是这个婢女的手笔,她毕竟日日都跟着姜婠来老太太身边。

    冼玉宁懊悔自责道:“是我的大意,想着这到底是自小在凤家长大的,虽不是家生奴婢,却也一向得力,素来也忠心,却不曾想是个包藏祸心的。”

    “我会立刻查她的过往来历,就算审不出来,我也必定要揪出她的底。”

    说完,她咬着牙转身就出去了。

    一整个晚上,凤重华都守着凤老太太,凤重铭等人,除了追查下毒之事必要的情况之外,也大都守在老太太这里,没离开。

    他们都孝顺,老太太这般情况,谁也睡不着。

    姜婠陪在凤重华身边,心里也尽是悲伤,十分难受。

    凤九和梁大夫一直在想办法,想要老太太好歹能醒来。

    但这毒太过霸道,看他们的意思,不仅老太太命不久矣,临死前还不一定能醒来。

    哪怕是现在有解药,造成的损伤已经存在且不能逆转,也都是无用的了。

    一夜过去,今日,本是老太太的七十大寿,本该受尽祝祷,而今却气若游丝命不久矣。

    原定的寿宴,如今是要取消了,凤家派了人,挨家挨户的去告知,一时间,凤家寿宴取消的事情引起上京各方臆测。

    好端端的,怎么会取消寿宴?

    凤家是出什么事了?

    或者说,是凤老太太出什么事了?

    可凤家门户紧闭,严防死守,里面究竟如何,外面不得而知。

    只能知道,必定是出事了。

    而此时的凤家内,已经排查了一番有可能接触凤老太太饮食的人,尤其是接触了那盅汤水的人,但是查不出来下毒的究竟是哪个,全部喊冤。

    那些人,都是精挑细选的,哪怕是厨子也都是世代在凤家做事的家奴,毕竟接触凤家人的饮食,绝对是确定可信的,不到不得已,也不好全部重刑审问。

    倒是最可疑的是如因,派人搜了她的住处,什么都没发现,但姜婠心血来潮让搜了自己的屋子,果然找到了藏着的毒药瓶子和解药瓶子。

    毒药还剩一颗,但解药空了。

    这是原本打算栽给她的脏?

    可委实是没有道理,这手段太过低劣了,根本站不住脚,这样徒劳的嫁祸,到底是为了什么?

    也就在这个时候,刑讯的人来报。

    如因死了。

    刑讯伤重,痛苦而死。

    听到禀报,姜婠和凤重华面面相觑。

    凤重铭惊愕道:“怎么会?没有我的命令,就算暗牢的人刑讯手段再狠辣,都必定要保住她的命的,她怎么可能会死?”

    来报的人忙道:“属下也不清楚,明明都很有分寸,原本应该不至于让她现在就死了的,可刚才发现,她确实是断气了。”

    凤重铭脸色沉着,淡声问:“你们这一个晚上,当真什么都没审出来?”

    “回家主,确实没有,她是个硬骨头,属下等连夜用了十几种刑讯酷刑,她昏迷多次被弄醒,也都不肯招供,俨然是坚持指控三小姐。”

    凤重华气笑了,“好一个硬骨头,凤家竟然还藏着这样的人,真是好本事。”

    凤重铭也是绷着脸色,他以为这些年凤家犹如铁桶密不透风,外面没办法安插人,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

    虽然如因不是凤家家生奴婢,但是是冯家十几年前搜罗的孤女养出来的婢女之一,按道理,不该会是他人安插,也不至于能被收买。

    可如今,血淋淋的事实摆在面前,如因就是有问题的。

    现在,也只能从查如因的过往经历和接触的人入手了。

    凤重铭闭了闭眼,对凤重华道:“小妹,我先去看看你大嫂那边查的怎么样,母亲这里你守着。”

    凤重华点头。

    凤重铭这便离开了。

    他走后,老太太的屋内,除了下人便只有凤重华和姜婠。

    其他凤家人,除了各有要做的事情,便是都被遣退离开了,总不好都在这里守着。

    姜婠越想越乱,讽刺道:“所以现在,线索是断了?她死了,还在多种刑讯手段下,到死都在坚持指控我?好似真就是这么回事一样,这还真是,我自己都想要怀疑自己了。”

    凤重华一个晚上,憔悴了好几岁,见女儿这样,道:“放心吧,不管怎么样,阿娘和凤家上下,都坚信你不会做这种事,你祖母若是……也一定信你,如今看来,只能是幕后之人有本事,可以安插这样一个人在凤家。”

    姜婠吸了口气,咬了咬牙,很是不忍和不甘,“阿娘,我不想祖母死,我们该怎么办?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