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念笙此时并不在凤家。

    她昨晚也连夜回来,在凤家待了一晚上,但上午就离开了。

    因为凤重华忧心凤老太太,凤重铭这个时候也不能离开,她虽然也想留在家中,但得替姑母和父亲坐镇朝中,处理要处理的事情。

    尤其如今凤家出了这样的事情,得有她在外面盯着上京各方。

    她被匆匆寻回来,还以为老太太已经熬不住了,没想到竟是让她回来对峙。

    她人都傻了,“查出是我要毒害三妹?这怎么可能?!”

    见她这般坦荡又震惊,毫无半点伪装,几个人都松了口气。

    冼玉宁急道:“果真不是你?那就是康嬷嬷有问题!怎么会这样?她可是我家生陪嫁的心腹啊。”

    “母亲你糊涂了?这样的事情再人证物证确凿,你也不该相信啊,你再以为她忠心,也该更信我这个女儿,我又不是没脑子,也不是丧良心的,怎么可能会毒害三妹,你还认下这种罪,你真是……”

    凤念笙又气又急,更多的是无奈和动容,她的母亲,到底是为了她,认下这样的罪。

    姜婠道:“大舅母也是关心则乱,再聪明的人,面对自己在意的人和事,都难免会失了理智。”

    冼玉宁捂着脸又哭又笑,不管怎么样,不是她的女儿就好。

    她确实是关心则乱了,若是旁的人和事,她并非蠢人,若作为旁观者必定能看出其中不对劲,但涉及自己的孩子,又是心腹的刻意误导,竟如此糊涂。

    凤重华沉声道:“如今看来,凤家不仅被渗透了,渗透得还不轻,竟然连大嫂的心腹都成了内贼,在凤家十几年的严密把控下,凤家都能被渗透至此,只是外面的人绝对做不到,必定是有人里应外合。”

    她又提出其中古怪,“还有,既然那个康嬷嬷是大嫂陪嫁的人,还是从冼家带来的家生奴婢,最该是忠心的,不会轻易被人收买,有没有可能,冼家那边也不干净?”

    冼玉宁猛地抬头。

    冼家那边……

    见她这样的反应,凤重华忙问:“看大嫂这个样子,莫非当真有古怪?”

    冼玉宁白着脸喃喃道:“我母亲……素来对婆母心怀不满和嫉恨……”

    她的母亲,不是生母,而是继母,且是亲姨母,在她生母去世后,嫁给父亲做了续弦。

    继母对她不算很差,但有自己的亲生儿女,便一心为自己的孩子谋算,原本想把她嫁给不太好的夫家,为弟妹铺路。

    但凤老太太和她生身母亲是闺中好友,素来也怜爱她,也认可她的品性,哪里舍得她被逼嫁非人?

    那个时候,距离凤重华的事情还早,凤家在八大家中排在前三,还如日中天,冼家其实家门不算很高,她是配不上凤家嫡长子的,但凤老太太还是上门提亲,从她继母的计划中把她拯救出来。

    她高嫁凤家,不仅婆母待若亲女,夫君也敬重善待,婆母还手把手教导她各种事情,所以她对凤家感恩不已,这三十年来,一心只在凤家。

    可她继母所生的女儿嫁的远远不如她,也过得不好,还找她让她庇护妹妹为冼家谋利,她不肯,连父亲临终前让她为家族谋利的祈求都置若罔闻,继母便恨她,也恨给了她这一切让她不顾家族的凤老太太。

    尤其当年,凤老太太是逼冼家嫁女的,还羞辱奚落了她继母一番,让继母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