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秦烨收拾妥当，站在宫殿角落，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殿内众人。他看到女帝上官瑾正襟危坐于龙座之上，而柔木氏公主则恭敬地立于殿下。
殿内烛火摇曳，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秦烨注意到玉兰偶尔会偷偷看向自己所在的方向，眼神中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情愫。
这柔木氏公主，倒是个妙人。秦烨暗自思忖，嘴角微微上扬。
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太监总管李成安快步走入殿内，躬身行礼：“启禀陛下，西北边境急报。”
上官瑾接过奏折，眉头微蹙。殿内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玉兰。”上官瑾忽然开口。
“臣妾在。”玉兰连忙上前一步。
“你觉得，西域部落可靠吗？”
玉兰神色一滞，随即坚定道：“回陛下，西域世代忠于大周，绝无二心。”
上官瑾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但愿如此。”
待众人退下后，上官瑾招手唤来秦烨：“你觉得玉兰如何？”
“回陛下，柔木氏公主心思单纯，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秦烨不动声色地回答。
“是吗？”上官瑾轻笑一声，“朕倒觉得，她看你的眼神不太对劲。”
秦烨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陛下说笑了，臣不过是个太监，公主怎会……”
“行了。”上官瑾打断他的话，“你那点心思，朕都看在眼里。不过……”她顿了顿，“朕倒是有个主意。”
秦烨不由得抬头看向她。
“你可知道，为何朕会选玉兰入宫？”
“还请陛下明示。”
“西域部落虽然表面效忠，但暗地里却屡次与北戎勾结。”上官瑾冷笑道，“朕让玉兰入宫，就是要拿捏住西域的软肋。”
秦烨若有所思：“所以陛下是想……”
“不错。”上官瑾站起身，走到秦烨面前，“你不是对她有意思吗？朕成全你。”
秦烨一愣：“这……”
“别装了。”上官瑾轻哼一声，“你以为朕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这句话如同惊雷般在秦烨耳边炸响。他下意识后退一步，额头渗出冷汗。
“陛下是什么时候……”
“从你入宫的第一天起。”上官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过朕一直没有拆穿，就是想看看你到底会做什么。”
秦烨沉默片刻，忽然跪下：“请陛下责罚。”
“起来吧。”上官瑾摆摆手，“朕既然留你到现在，自然是另有用处。”
秦烨慢慢站起身，等待下文。
“你去接近玉兰，让她彻底爱上你。”上官瑾眯起眼睛，“然后，朕会安排你们独处。”
“陛下的意思是……”
上官瑾勾起嘴角，“这样一来，她就永远都不会背叛朕了。”
秦烨心中一震，没想到女帝竟会想出这样的计策。
“只是……”他犹豫道，“若是事情败露……”
“放心。”上官瑾打断他，“只要你按朕说的做，一切有朕担着。”
秦烨深吸一口气，郑重点头：“臣遵旨。”
从那天起，秦烨开始有意无意地接近玉兰。趁着打扫寝宫的机会，他时常与玉兰搭话，渐渐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玉兰虽然身为公主，却并不倨傲。相反，她性格温婉，待人和善。尤其之前迎接她入城时，她已对秦烨有了好感，因此每次见到秦烨，总会露出温柔的笑容。
这天傍晚，秦烨正在凤仪园里修剪花草，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小秦子。”是玉兰的声音。
秦烨转身行礼：“公主。”
“你在修剪什么花？”玉兰走近几步，好奇地问道。
“回公主的话，是月季。”秦烨指着眼前的花丛，“这些花开得太密了，需要适当修剪，才能开得更好。”
“原来如此。”玉兰点点头，“你懂得真多。”
秦烨谦逊一笑：“不过是些粗浅的园艺知识罢了。”
“教教我好吗？”玉兰忽然说。
秦烨一愣：“这……”
“怎么，不愿意吗？”玉兰眨眨眼。
“不是。”秦烨连忙解释，“只是怕脏了公主的手。”
“没关系。”玉兰已经蹲下身，“快教我吧。”
秦烨无奈，只好也蹲下来，开始教她如何修剪花枝。
玉兰学得很认真，但总是掌握不好力道，几次差点伤到手指。
“公主小心。”秦烨及时抓住她的手，“这样容易受伤。”
两人的手触碰在一起，玉兰的脸瞬间红了。她慌乱地收回手：“对不起……”
“是臣冒犯了。”秦烨连忙道歉。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那个……”玉兰忽然开口，“你真的是太监吗？”
这个问题来得突然，秦烨心头一紧：“公主为何这么问？”
“因为……”玉兰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你给我的感觉，不像是太监。”
秦烨沉默片刻，轻声道：“公主觉得，太监该是什么样子？”
“应该……”玉兰想了想，“应该像李成安那样，说话尖声尖气的。”
秦烨忍不住笑了：“那是因为他们入宫时间早，而我……”
“而你呢？”玉兰追问。
“我是成年后才……”秦烨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原来如此。”玉兰若有所思，“那一定很痛吧？”
秦烨心中一颤，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他勉强笑道：“已经过去了。”
玉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怜惜：“如果……”她顿了顿，“如果你不是太监就好了。”
这句话说完，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脸更红了：“我、我先走了。”
看着玉兰匆匆离去的背影，秦烨长出一口气。他抬头望向天空，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际。
“真是个单纯的姑娘啊。”他喃喃自语。
回到自己的住处，秦烨刚准备休息，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陛下驾到！”
秦烨连忙整理衣冠，跪迎女帝。
“起来吧。”上官瑾走进屋内，“进展如何？”
“回陛下，已经……”秦烨将今天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上官瑾听完，满意地点点头：“不错，看来时机差不多了。”
“陛下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就在后天吧。”上官瑾目露寒光，“朕会召玉兰去承明殿侍寝。到时候……”
秦烨明白她的意思，郑重点头：“臣明白。”
“记住。”上官瑾看着他，“这件事关系重大，千万不能出差错。”
“臣定当谨慎。”
上官瑾转身欲走，忽然又停下脚步：“对了，你真觉得她是个好姑娘？”
秦烨一愣，随即笑道：“陛下说笑了，臣不过是在完成任务罢了。”
“是吗？”上官瑾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但愿如此。”
等上官瑾离开后，秦烨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
他想起玉兰那双清澈的眼睛，心中不由得一阵烦躁。
“罢了。”他翻个身，“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别想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