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普通的疗养院？”骆倾雪将鬓发别到耳后，“那是什么？”
周灵汐压低声音，“那里藏着全球最顶级的器-官匹配数据库。”
骆倾雪瞪大眼睛，“什么？”
“每间VIP病房都有独立手术室。”周灵汐道，“那些宣称在疗养的权贵亲属，其实是等器-官适配的活体仓库。”
骆倾雪眼睛瞪得更大了。
“疗养院我进去过一次，有一次看到一个姑娘，我想救她出来，结果失败了。”
骆倾雪回忆着当时的情境，“她可不像是什么权贵家属。”
“那也就是等着被摘器-官的人试验者。”周灵汐道。
“可是器-官买卖是违法的。”骆倾雪道，“公开办这么一个大型器-官买卖市场，不会被查吗？”
“如果有官方背景，那谁还敢查？”周灵汐道，“疗养院的器-官不只供本国的人，还面向全世界的权贵供应。”
“要知道这世界上有钱有权的人太多了，但有钱人和普通人是一样的，都会生病。器-官都会坏死。而得到一个新的器-官，他们就有可能继续活下去。为此，他们是愿意付出巨大代价的。”周灵汐道。
这个道理骆倾雪明白，越是拥有财富和权力的人，越惜命，越想长生不老。
“去年某国总统患病，在本国找不到合适的器-官，结果在凌氏的疗养院帮找到了，并且移植成功。”
“结果对方资助了总统府大量的资源，听说数量大到惊人。”
骆倾雪皱眉，“总统府知道这事？”
“这个疗养院，本来就是上一任总统指示修建的。因为他儿子有先天性心脏病，一直想要一颗健康的心脏。于是指示凌氏以建疗养院为名，建立了这个全世界最大的器-官交易中心。”周灵汐道。
“后来呢，他儿子获得心脏了吗？移值成功了吗？”骆倾雪追问。
“那当然，获得心脏移植的人，就是白昭宁嫁的人。”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凌氏的这个器-官交易中心不会被查了吧？”
骆倾雪惊得用手捂住了嘴。
原来如此。
“所以，疗养院为全世界的权贵提供器-官，维持他们的生命。然后全世界的权贵支持这个疗养院后面的人。自然是大家相安无事，位置稳固。”骆倾雪道。
“对！”周灵汐重重点头。
听周灵汐这么一说，骆倾雪觉得豁然开朗，很多疑问一下子就解开了。
手握器-官资源，等于掐住了权贵的命脉。
用这些器-官，可以换太多东西了。
咖啡杯沿的奶泡缓缓塌陷，像被真相压垮的道德底线。
周灵汐的玫红色指甲划过手机屏幕，调出一张照片。
总统府晚宴上，凌家老太太正与某国元首碰杯。
“看到那个戴金丝眼镜的老头没？”她指尖轻点屏幕，“国际器-官移植协会名誉主-席，每月至少飞三次燕城参加‘学术交流’。”
“凌家负责筛选供体。”周灵汐道，“后面的大佬提供‘户资源’并保护疗养院的秘密。”
她翻开相册下一页。
“看这个，某国财政大臣签署的协议，一颗心脏换三个油田开采权。是不是很赚？”
“再看这个，两个肾换飞机技术……你觉得相关部敢查这种‘国际贸易’？”
“凌家愿意当走狗，所以在商界混得风生水起。”周灵汐道，“都以为凌家有多了不起，其实嘛……”
周灵汐冷笑。
“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骆倾雪道。
“你说什么？谁身不由己？”周灵汐问。
骆倾雪看向窗外，“当然是凌家，或者准确来说，是凌墨澜。”
周灵汐突然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
周灵汐换了个坐姿，“你猜到了？”
骆倾雪点头，“本来猜不到，但你这么一说，我就猜了七八分。”
“听说凌墨澜接手疗养院那年，地下三层关着十七个HLA-B27阳性供体。”
周灵汐道，“全是二十岁以下的稀有血型。价值不可估量。”
“但年前疗养院突发大火，消防队赶到时，VIP区已经烧得只剩钢架。”
“那些供体应该是早就被人放走了，什么也没有了。”
“疗养院烧成灰烬，更是死无对证。”
“后来的事，你应该也猜到了。”
骆倾雪点头，“猜到几分，上面震怒，认为是凌墨澜故意指使人烧了疗养院，所以要换掉他，这也是他现在生死不明的原因。”
凌墨澜是凌家继承人，却不想再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开始的时候，想让骆倾雪去查疗养院，爆光疗养院的内幕。
但后来发现，骆倾雪做不到。
而凌墨澜，又不可能自己亲自出面去做。
于是暗中筹划，最后还是一把火烧了那罪恶之地。
凌墨澜公开承诺重承疗养院，但他建的是真正的疗养院，而不是器-官交易中心。
所以，他被视为‘不听话’。
当然暗中也和他谈过，但应该是没有谈拢。
所以凌墨澜被‘敲打’了几次，但因为某种原因，还不能一下子‘拿’掉他。
毕竟，凌家在商界的地位，不可取代。
而且，疗养院的事凌家负责了这么多年，不可能没有证据。
骆倾雪突然想到了凌家老宅地下室的那些器-官。
那些，就是凌家秘密藏起来的证据！
只可惜，凌家出了内鬼，那些证据也被查了，可能已经销毁，或者转移。
“你现在明白了吗？”周灵汐问。
“大概明白了。”骆倾雪道，“凌雨轩抱了新大腿，承诺重建疗养院，也就是器-官交易中心。所以，他获得了上面的支持。”
周灵汐点头，“你果然是很聪明啊，难怪你从一个女佣的位置混成现在的样子。”
骆倾雪冷笑，“我也不是天生就是女佣，我本来是一名大学生。进凌府当女佣，也不是为了钱。”
“那你是为了什么？”周灵汐问。
“查我姐姐的下落。”骆倾雪黯然，“不过现在看来，恐怕是查不到了，我姐姐可能已经被人摘了器-官，毁尸灭迹了。”
“原来如此。”周灵汐点头，“那我帮你继续查你姐姐的事，你帮我扳倒凌雨轩，我要让他回到原来的样子，只会画画的三少爷。”
“到那时，他又就会重新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