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灵汐冲进看守所。
眼眶泛红,泪水在其中打转,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6�7“三少爷,你糊涂啊!”
她声嘶力竭地喊道,“只要留着继承权,哪怕在这暗无天日的牢里,你也依旧是凌家三爷!”
“可是如果你一旦把字签了,你就什么也不是了!”�6�7骆倾雪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嘲讽的冷笑。
“你爱的,到底是这个人,还是他背后那所谓尊贵的凌家姓氏?”
她的声音清冷而平静,“他如果死在这里,那继承权于他而言,有何意义?”
“有意义!”周灵汐吼了一声。
周灵汐今天情绪有些异常,和往日不一样。
凌雨轩抬起头,目光呆滞地看着周灵汐,又缓缓转向骆倾雪。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挣扎,嘴唇微微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面容愈发憔悴,深陷的眼窝让他看起来更加虚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6�7“周小姐,你应该明白,三少爷现在的处境。”
“在这里,继承权不过是虚幻的泡影,无法给他带来真正的安宁和自由。”
骆倾雪的声音柔和了些许,“只有放弃,他才能重获新生,才能找回那个真正热爱画画的自己。”�6�7周灵汐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骆倾雪,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她吞噬。
“你懂什么!你不过是个妄图左右凌家命运的外人!”
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带着浓浓的敌意。�6�7骆倾雪心里奇怪,前两天还好好的,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周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如此失态?”骆倾雪问。
周灵汐眼眶红红的,“我怀孕了!”
骆倾雪眼睛一下子瞪大,“怀孕?凌雨轩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当初他让我支持他的时候,我要胁他必须陪我一宿。这个月我没来例假,没想到是怀孕了。”
凌雨轩也瞪大了眼睛,“周小姐,你说的是真的吗?”�6�7周灵汐攥着孕检单的手抖得厉害,纸页簌簌声混着抽泣:“我爸说凌家弃子不配让我生这个孩子!他要逼我把孩子打掉。”
凌雨轩手中的笔“啪嗒”掉在地上。
他踉跄着扶住铁栏,“真是我的孩子,真的?”
他本来已经心灰意冷,一心求死。
可没想到上天突然跟他开了一个玩笑,他有了孩子,有了新的生命!
骆倾雪也愣住了。
如果凌雨轩真是有了孩子,那他恐怕确实不应该放弃继承权。
因为就算是他死了,只要他有孩子,他的孩子是有权分凌家的继承权的。
如果只是从利益的角度来看,周灵汐肚子里的孩子,未来有可能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的对手!
豪门向来有争夺利益的传统,上一代会争,下一代亦如然。
但骆倾雪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活在争斗之中。
她要为自己的孩子争来放在那儿,以后孩子就不用自己亲自去争了。
她绝对不会像其他的恶妇一样,趁机打掉所有的潜在的竞争对手。
她看着周灵汐,又看向凌雨轩,心中的念头急速翻转。�6�7“既然你有了孩子,”骆倾雪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那这继承权你可以保留。”�6�7凌雨轩和周灵汐同时愣住,两人难以置信地看向骆倾雪。
凌雨轩的眼中,瞬间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6�7“但是,”骆倾雪话锋一转,目光看向周灵汐,“周小姐,你必须得想办法帮我把他弄出去保外就医。”�6�7周灵汐咬着下唇,犹豫片刻后,用力点头,“我会的,我一定想办法。”�6�7凌雨轩眼眶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他的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在了骆倾雪面前。�6�7“小雪,求你,保护我的孩子。”凌雨轩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哀求,“我知道,只有你能做到。”�6�7骆倾雪看着跪在地上的凌雨轩,心中泛起一阵酸涩。�6�7“起来吧,三少爷。”骆倾雪轻声道,“我既然决定让你保留继承权,就会尽力护着这个孩子。”�6�7看守所内的灯光昏黄黯淡,映照着三人的身影。
凌雨轩缓缓起身,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骆倾雪,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心底。
“我知道,我如今的处境艰难,”凌雨轩声音沙哑,“但只要孩子能平安,我……我做什么都可以。”�6�7骆倾雪微微颔首,“我会安排好一切。不过,接下来的路会很难走,你要有心理准备。”�6�7周灵汐在一旁,紧张地攥着衣角。
“我会拼尽全力,求我爸,找关系,一定让雨轩出去。”�6�7骆倾雪看着周灵汐,心中对她的成见消散了些许。
她在关键时刻,为了孩子和凌雨轩,也算是有了几分担当。�6�7难道真是为母则刚?
“周小姐,之前多有得罪。”骆倾雪淡声道,“但为了孩子,我们需要携手合作。”�6�7周灵汐抬起头,“骆小姐,雨轩说的没错,只有你能保护我们的孩子。”�6�7“我爸到处找我,要把我绑到医院打掉孩子。燕城到处是我爸的人,我根本没处躲。”
骆倾雪突然想起,当初凌雨轩也是要把他拖到医院打掉孩子。
因果报应这事很玄,但有时候,又好像真的存在。
幸亏当初孩子没堕成功,不然骆倾雪这会绝对不会帮他。
骆倾雪想了一下,“那你就去我们收购的医院,先把孩子打掉再说。”
周灵汐和凌雨轩瞪大眼睛,“你不是说要保护我们的孩子吗?”
“假装打掉。”骆倾雪道,“先稳住你爸再说。”
……
骆倾雪将凌雨轩放弃继承权的协议递给凌墨澜,目光冷静审视。
凌墨澜随意扫过条款,嘴角微扬,“看来,他还算识趣。”
随后将协议丢在桌上,冷声道,“只要他安分,我可以留着他。但他只能呆在我指定的地方,比如医院。”
骆倾雪皱眉质问:“他都放弃继承权了,你还不放过他?”
凌墨澜冷笑,“背叛我的人,就该有这样的下场。”
骆倾雪“他只是画家,不适合权力斗争。”
凌墨澜嘲讽:“他可不认为他只是画家,所以他才敢做那些事。”
“他只想画画,你都不能成全?”凌墨澜语气带醋意:“你还这么关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