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暴跳如雷的时候,一直当隐形人的田翠芬终于开口了:

    “老霍,你就认罪吧!”

    “黑蛋小时候,你从来不待见他,指使我不给他饭吃,想要活活饿死他。等他长大以后,明明他成绩年年第一,却为了打发他出去,替他报名参军……”

    “黑蛋不顾你的意愿娶了姜宁宁,你怀恨在心,便指使我搓磨她。大年三十,可怜姜宁宁月子都没做完,就被撵出家门。”

    “后来,你又指使我拿走黑蛋大部分津贴。那些钱,一分没用在我身上,都被你用拿去送礼,春芳买衣服,建军结婚。”

    “整整五年,她们娘仨饿成皮包骨,满满和夏夏去垃圾堆里找吃食。”

    “你说要使劲压榨姜宁宁,往死里去逼迫她,她受不了就会主动提离婚。如此一来,你才能把厂长侄女介绍给黑蛋,帮助你更上一层楼。”

    ……

    一桩桩一件件全被田翠芬给披露出来,不仅如此,她还从兜里掏出来一本账册。

    “黑蛋津贴开销,每一笔我全部记录下来,这就是证据!”

    哗——

    围观群众吃了好一口惊天大瓜,顿时不少谴责与鄙夷的目光看向霍卫国,恨不能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

    “瞧这挺体面的一男同志,怎么能干出这么多恶毒的事情来?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没想到姜宁宁母子三人吃了那么多苦,吃不饱穿不暖,还差点被霍家给逼死了。”

    “天呐,这种人太狠毒了!简直是无法无天!”

    ……

    围观的群众指指点点,听得霍卫国怒目圆睁,淬了毒一样的目光射向妻子。

    “她是个疯子,疯子的话根本不能信。”

    他是万万没想到,逆来顺受的妻子会是背叛自己的那把尖刀。

    田翠芬迎着大家伙惊疑的目光,拉下脖颈上戴着的丝巾,撸起袖子。

    把昨天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展示给大家伙看。

    “虐待姜宁宁,的确是我的错,我认!”

    “但这个老东西同样不无辜。如果我不照做,他就会往死里打我。”

    霍卫国大惊失色:“胡说八道!大家别信那个疯婆子的鬼话,不是我做的,是她自己犯病,自己掐自己。”

    “我脑子为什么不好,还不是因为被你给打傻的?”说完,田翠芬心道:这才叫胡诌!

    凭什么她的人生毁了,老东西还能安然无恙?

    既然要下地狱,他们夫妻俩谁也不想好。

    霍卫国大步冲上前,想要捂住她嘴巴,根本来不及了。

    一双手牢牢禁锢着他,在他反抗后,甚至反绞他的双手,把他摁在地面。

    完了!

    这下子彻底完蛋了。

    霍卫国脸色和嘴唇白得吓人。

    霍东临锐利冰冷的黑眸落在田翠芬脖颈上,学过刑侦的人都知道,自己掐自己与别人掐自己,手掌弧度、以及掐痕轻重都是不一样的。

    而且只有把人往死里掐脖子,伤口才会变青紫。

    霍卫国果然不是人,连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子都下得去毒手。

    派出所民警接到报案以后,出警非常迅速。

    他们带走霍卫国的时候,对方仍在梗起脖子叫嚣着:“我没犯法,都是误会,都是他们联合起来污蔑我。”

    然而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七嘴八舌控诉他的罪行。

    家暴在这个年代属于民不举官不揪,如今田翠芬奋起反抗,给霍卫国的罪名只重不轻。

    霍卫国被押上车,眼见危险消除,田翠芬才抬脚走到大儿子跟前。

    眸光复杂至极,有愧疚、有后悔、更多的则是无尽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