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东临离开第五天,老姜家的人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异常。
午饭过后,二伯娘疑惑询问:“宁宁,东临上哪去了?好几天没见人影了。”
这一问,其他人纷纷侧眸看来。
除了姜老汉和姜二伯。
两张老实巴交的脸恨不能埋进大海碗里,闷头扒饭。生怕婆娘/亲妈一个不高兴,也给他们下点药。
蔡金花翻了个白眼,瞧不上父子俩这副怂样,张口对着儿媳妇就是一顿喷:“吃饭还堵不上你的碎嘴,要吃就吃,不吃赶紧滚回屋睡觉。”
“我这不是关心宁宁嘛。”二伯娘委屈地撇起嘴巴。
“霍东临身上毕竟流着那对夫妻的血,老话说得好,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前一天亲手把父母送入监狱,后两天人莫名其妙就不见了。”
“他是不是后悔了,在咱们不知道的地方跟宁宁大吵一架,夫妻俩在闹离婚呢?”
屋内气氛骤然变得紧绷起来,或打探或审视或同情的目光瞬间落在母子三人身上。
姜宁宁眼睫轻颤了一下,正要开口。
啪!
蔡金花嘴角扯起一抹冷笑,突然抬手将筷子狠狠拍在桌面上。
所有人的心跟着重重一跳。
老二媳妇一根肠子通到底,就那稻草塞的脑袋,哪能想到这些话?
这个蠢货肯定是被人当枪使了。
根本不用多想,蔡金花就能猜得出来是哪根搅屎棍,额角青筋都跳了跳。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点小心思,无非是担心宁宁哪天跟东临离婚,失了一门团长姻亲。”
她一一扫过屋内所有人的脸,最后落在二孙子媳妇脸上,话音陡然转厉——
“老娘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霍东临是团长跟咱家没任何关系。谁要是敢在外面借他的名搞事情,别怪老娘家法伺候。”
哐当!
二孙子媳妇被蔡金花凌厉的眼神吓得握不住碗,落在桌子上,菜花汤泼得到处都是。
蔡金花抿紧唇角,家族繁盛有时候并非一件好事。人多意味着心也杂,总会为自己那点小心思盘算。
这个大家长当得十分糟心。
然而,更糟心的是——
在一片静默中,唯独她那个蠢媳妇的声音弱弱响起:“所以娘,东临到底跟没跟宁宁闹离婚?”
“……”
“呵!”蔡金花当场给气笑了,“既然舌头用不好干脆别留着了。”
全家都觉得蔡金花在说气话,唯有姜老汉父子俩面无人色,心中爆发无声轰鸣。
——别人杀鸡都是划两刀,她是直接剁掉鸡脖子啊!
桌子底下,两双沾满泥巴的腿肚子颤啊颤,觉得自己舌头也快要保不住了。
“我爸爸去拜访老战友了。”满满突然说道。
这是妈妈告诉他们兄妹俩的理由,但满满不信,他觉得爸爸肯定是出秘密任务了。
既然是秘密任务,就不能被其他人知道,否则肯定会给黑蛋爸爸带来危险。
想到这里,小团子突然间重重的叹了口气,小眉毛随之耷拉下来。
一脸忧愁难过不得了的模样,让单纯的老姜家众人一颗心跟着揪起来。
满满生得可爱,嘴巴又甜,全家没有一个能逃得过小团子的彩虹屁,包括二伯娘。
她立马紧张追问:“满满,你叹什么气?”
满满嗷一嗓子,瞬间飙上了热泪:“太可怜了啊……”
二伯娘有点懵:“谁可怜?”
“听爸爸说那位战友牺牲好多年了,他老家在很远很远的深山里,要走好几天才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