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一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老爷子，是……我家那个喜欢。”
老爷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看着高他一个头的黑瞎子，心里叹气，没想到这小伙年纪轻轻就丧妻，唉……
他走在前面，腰背微微弯曲，一直走到最里面的位置，那是一栋三层的小洋楼，“这个硬些。”
黑瞎子左右看了看，心中估算能不能装下濡雨那小身板。
濡雨豆豆眼认真的左右看，一眼就看中了屋檐下放着的花圈，藏在张启灵衣服下的尾巴戳了戳。
濡雨：人，那个好看，蛇想要。
张启灵抿嘴，见见面那两人没有注意到他，伸手按住濡雨乱动的尾巴，戳他胳肢窝干什么？
他低头，见黑色蛇头一直盯着某个方向，跟着看过去，是黄白紫蓝交杂的花圈，上面的“奠”字，让张启灵沉默。
伸手挡住濡雨的视线，濡雨一愣，头一抬扭头继续看，张启灵直接一把把蛇头按下去，再把帽子戴上，用动作表达他对濡雨想要花圈的拒绝。
走到黑瞎子和老大爷身后，老大爷一扭头看见多了一个人，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捂着胸口喘了两口气，“小伙子，你这……”
黑瞎子赶忙赔礼，伸手拉了拉张启灵，眼神询问——濡雨看中什么了吗？
带着宠物来丧葬店买房子，黑瞎子是独特的出奇。
张启灵抿嘴，想到刚才那花圈，坚定摇头。
老爷子呼吸顺畅了，接着问道，“怎么样，小伙子，你看中这个了吗？”
黑瞎子犹豫了一下，说道，“大爷，你这房子谁都可以用是吧。”
老爷子一抬头，认真的看着黑瞎子，“小伙子，这只能给死人用的，你可别乱用，虽然你们这些年轻人讲什么信奉科学啥的，该避讳还是要避讳。”
张启灵抱着手臂，暗中压着戳他胳肢窝的某蛇，“动物呢？”
“动……动物？”老爷子愣住，眼珠子在二人之间转悠，“敢情你两小子是准备给宠物买房子在下面住？”
老爷子一脸复杂，挠了挠头，眉头紧紧皱起，“动物啊……也可以……”
黑瞎子默默补充，“动物还是活的。”
张启灵：“宠物屋。”
老爷子放下手，垂在身边的手张张合合，最后抬手指向门外，“门在那儿，我就不送了，你要买应该是去宠物店，来消遣老头子我做什么。”
“诶！老爷子你听我说！”黑瞎子扒拉着柱子不走，“我养的蛇爱好有些奇特，这才……”
张启灵淡淡的看他一眼，不是因为他舍不得花钱吗？
濡雨猛的冲破衣服的封印，探出头来，呆呆的看着几人，最后视线放在最里面的纸质小洋楼，眼前一亮，抽了抽身体，发现被人按住了。
老爷子手指颤抖，“你们说的宠物，就是它？”
黑瞎子：“嘿嘿嘿。”
张启灵点头。
——
二人一蛇被友好的请出丧葬店。
没得到看上的小洋楼和花圈，濡雨无力的趴在张启灵身上，一动不动就像是一个装饰品。
黑瞎子不死心，敲门高声问道，“大爷！大爷！”
“不卖！”
“唉。”黑瞎子扭头看着濡雨，它像是打了霜的茄子，蔫巴巴的。
想到濡雨对他有用，一咬牙，“我们去另一个地方。”
张启灵还以为会去另一个丧葬店，没想到是去了一个木工师傅家里。
濡雨也不用藏藏掖掖，直接被黑瞎子掏出来捏着头，张启灵捏着尾巴，木工师傅掏出尺子，给它测量长度。
“你这过山峰长的不错啊。”木工师傅一脸云淡风轻，记下濡雨的身体长度后起身说道。
黑瞎子和张启灵对视一眼，默契十足的把濡雨牢牢握住，生怕濡雨野性大发咬人。
黑瞎子看着木工师傅，“麻烦了哈，雷师傅。”
雷师傅摆摆手，“不麻烦，想用什么木料，建成什么风格，还得麻烦黑爷你来看看。”
“木料结实耐用的，多弄一些供它攀爬的，对了，有现成的也可以改改，比较急。”
黑瞎子把濡雨塞到张启灵怀里，“哑巴，看住了。”起身走到雷师傅旁边继续讨论细节。
濡雨在张启灵怀里十分乖巧，贴着张启灵越贴越紧。
濡雨：怎么会有人（嗅嗅）这么（嗅嗅）好闻（长吸一口）。
……
“谢了啊，到时候送到我住的院子就行。”
谈定最后的事项，黑瞎子面色平静的从衣兜里掏出钱包，雷师傅多看了濡雨两眼，没想到那蛇对黑爷这么重要，居然能让黑爷舍得花钱。
“放心，黑爷你也是知道我的手艺的。”雷师傅拍着胸口保证。
雷师傅，本名不方便透露，被黑瞎子救过，是早期一个雷氏大家族不知道多少支的分支。
黑瞎子双手插兜，对着张启灵说道，“走了，出去搓一顿。”
兜里的手紧紧捏住，拳头梆硬，想到刚才花出去的那笔钱，都能让他再买一次药了，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自己的痛只有自己知道。
看着濡雨那崇拜的小眼神，黑瞎子的心情好些了，“走，黑……额……瞎子带你去吃好吃的。”
现在濡雨对他的好感度应该直线上升了吧，不是他自夸，就刚才他的表现，如果好感度的满分是一百，现在也该有了九十八才对。
只不过这个称呼，嗯，要不他吃吃亏，当濡雨的爹？
“咵——嚓——”天边一声闷雷炸响，黑瞎子眼珠子转了转。
我当濡雨的爷爷？
“轰隆隆——”
“哎哟——”
“黑爷！”
黑瞎子心中心中警铃大作，疯狂的提示着他这里危险。
他猛的跳开，白光闪过，黑瞎子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雷师傅抬头看天，“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打雷了。”
还差点劈中了黑爷。
“呵哈哈哈……”黑瞎子捂住抽筋的腿，看着刚才他站的位置，那儿旁边本来有一块石头，被劈成灰了。
这雷是有目标的啊，不过没劈他，是有意还是故意？
难不成是他做的孽太多了？
黑瞎子打消自己的念头，他不过是肃清道上的风气，让各位老板诚信雇佣，这可是好事。
那就是刚才他心里想的事？
黑瞎子视线不由自主的放在濡雨身上，果然是大宝贝啊。
周围几人看着黑瞎子，表情复杂，黑爷/瞎子/黑皮人不会脑子被劈坏了吧？
濡雨忧心忡忡，一溜烟爬到黑瞎子身边，抬起身子看着他。
刚才还说带它去吃好的，现在被雷劈了，还作数吗？
它在山里也见过被雷劈的，都活不了多久，要不先带它吃一顿再死怎么样。
黑瞎子可不知道濡雨心里想的什么大逆不道的东西，看着濡雨着急赶过来，心里暖暖的，“我还真没白疼你。”
旁边的路人张启灵和雷师傅：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应该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