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灵看着他,用眼神表示自己做的孽,哭着也要自己承受。
濡雨挂在黑瞎子手腕上,任由他说什么也没反应,黑瞎子没办法,“哑巴,你来开车。”
张启灵到底会不会开车是个问题,这时候黑瞎子也懒得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
事实证明,张启灵是会开车的,而且开的比他开的稳。
体验感很好,黑瞎子整个人昏昏欲睡,连濡雨什么时候松嘴的也不知道。
濡雨顺着黑瞎子的皮衣爬上他的肩膀,看着那一团黑红气体就咬了上去。
一夜没睡精神疲惫的黑瞎子无奈的伸手摸向濡雨,“让我睡一会儿。”
濡雨并不买账,脑中只记得一句话,“吸食黑瞎子的背后鬼和张启灵的秽气,这样才能够长高。”
山里蛇有山里蛇的生存智慧,濡雨自诩自己也是一条聪明蛇。
老道士说的要付出的代价,应该就是它变成现在这样吧。
濡雨尾巴重重一甩,在黑瞎子苍白的脖颈处留下一条红痕。
“唉。”既然抵抗不了,那就躺平吧。
黑瞎子的后背重重靠在皮椅上,任由濡雨和鬼东西“相爱相杀”。
张启灵抬眼,看了眼后座的情况,见黑瞎子并没有多少痛苦的表情,放下心来继续开车。
濡雨兢兢业业的吞食,直到那黑红气体只剩下小小的一团,大概有黑皮人的头那么大,怎么也吞不下去。
它悲痛的发现,自己并没有长长。
看着那不多的气体,濡雨也没精神继续吃下去,蔫巴巴的趴在黑瞎子身上。
黑瞎子已经在后座躺平,两条大长腿随意搭着,皱着的眉头慢慢松开。
“到了。”张启灵停车,回头叫黑瞎子,“瞎。”
黑瞎子一动不动,濡雨寻着暖源钻到他衣服去了,只留下一点尾巴在外面。
“瞎!”
濡雨尾巴动了动,在张启灵的注视下,嗖的一下缩进黑瞎子的衣服里。
黑瞎子搭在额头上的手重重按压着额头太阳穴,这一觉他不知道睡了多久,可是眼睛依旧干涩。
“嗯?”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黑瞎子一手搭在背椅上,一手搭在副驾驶位的椅背上。
撑起身体,许久未动的躯体各处发出程度不一的反抗。
“嘶——”黑瞎子伸长手臂,腰背挺起,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唉。”他有气无力的说道,“好累啊。”
开了好几天车的张启灵沉默不语,盯着黑瞎子的眼神越发不善。
黑瞎子悻悻笑了笑,动作殷切的贴上去,“哑巴是我不好,不知道为什么,睡得太死。”
张启灵抿嘴,这几天黑瞎子睡觉的样子确实像是死了,呼吸浅弱,他每隔一段时间的就要查看黑瞎子是不是出事了。
“嗯?濡雨呢?”黑瞎子左右看了看。
手一顿摸向皮衣,好家伙,这小蛇还挺会找地方休息的。
黑瞎子拉开拉链,濡雨刚好睡在皮衣的内兜里,难怪刚才那一场大动作他没发现濡雨。
他重新把拉链拉上,看着窗外的景色,一片漆黑。
“咱们就在车里休息吧,说不定这附近并没有旅店。”黑瞎子提议道,绝不是因为他不想花钱。
张启灵沉默点头,一秒入睡。
黑瞎子悄声往前探去,一眼就看清张启灵眼下的青黑。
他有些愧疚的重新坐回去,手掌轻轻的拍了拍皮衣内兜的位置。
他好像能看的更清楚了。
不知是眼睛情况恶化,还是“福星”濡雨带来的影响,黑瞎子也不想去探究。
闭上眼睛,他也靠在椅背上打起了盹。
而在距离他们三条街的一家民房里,无三省取下眼镜,出神的盯着房顶上的白炽灯,身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木盒,那就是引张启灵来的黑金古刀。
一只飞蛾围绕着白炽灯上下翩飞,最后在他的注视下来了一场现场版的飞蛾扑火。
“三哥。”阴影处,一道身影出现,“你后悔吗?”
无三省喃喃道“后悔又有什么用。”
“计划明天才开始,如果你后悔了,可以不给小邪发短信。”
无三省闭上眼睛,盯着那白炽灯太久,视觉残留让他还能看见白色的光圈。
“怎么能中止啊,那孩子一出生就在坑里,怎么可能爬的出来。”
阴影里的人并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那人也离开了。
——
第二天,天光大亮。
张启灵摸出兜里的手机,按了几下,看向后座的黑瞎子。
“瞎。”
他忘记给手机充电了。
黑瞎子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感叹道,“给你买手机,你把它当成板砖。”
这还是他难得斥巨资给张启灵花钱,不然以他的抠搜劲儿,直接两个人用一个手机了。
他还能用正当理由把手机放进自己兜里。
“小蛇还没醒。”见张启灵的视线看向他的衣兜,黑瞎子拉开拉链,把内兜打开,露出缩成一团的濡雨。
张启灵打开手机收件箱,无三省还没有发消息过来,估计这会儿应该在尝试打通张启灵的手机吧。
不过不用担心,只要失败的次数够多,无三省就知道他应该打电话给黑瞎子了。
黑瞎子拉开内兜后就没合上,弯腰低头动作猥琐的盯着呼呼大睡的濡雨。
借着外界的光亮,他调整手上的姿势,争取能够把濡雨蜕皮后的情况看清。
“哑巴,濡雨怎么长眼皮了?”黑瞎子凑近了一些,确保自己并没有看错。
张启灵皱眉,“没看错?”
黑瞎子舌头抵了抵腮帮子,“我怎么可能看错,小蛇确实长了眼皮出来,而且那个颜色……”
靠的太近,呼吸打在濡雨的鳞片上,它动了动身体,有要醒来的征兆。
黑瞎子见状微微靠后,抬头低声说道,“和尾巴尖的颜色一样。”
张启灵有些茫然,他当时并没有看清濡雨的尾巴尖变成什么颜色。
心中的疑问在嘴里打了个转又被他咽了下去。
以后就知道了。
黑瞎子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应该是青色,就是不知道具体是哪种青,以前我家里还见过那种青色的布料,只不过现在的颜色都没以前的正宗,大多都流出去了。”
他摸着下巴,本想给张启灵解释,结果越解释越模糊。
最后破罐子破摔的道,“哑巴,一会儿濡雨醒了让它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