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压制的濡雨像是刚逃出五指山的孙猴子，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到处乱窜，直接朝女傀弹射而去。
濡雨直勾勾的盯着女傀，她很想逃，却一动也不能动，像是被定在了原地，见濡雨靠近她，只能发出不甘的嘶吼声。
难以形容的叫声传开，张启灵神色不变，直到传入划船的几人耳中。
“三叔？攀子？”无邪回过神来，见三叔和攀子同样撑着头一脸恍惚，至于大奎，睡得正安详呢。
无三省：“快走快走。”
这下无邪也不敢继续说什么话了，用出了体测时候的精神，双手不停捣鼓，小木船的速度又快了许多。
黑色小蛇不管女傀愿不愿意，难道它还要问一句“你愿意被我吃吗？”，或者是朝着女傀友好的说道，“我要开动咯。”
直接挂在女傀的身上就一脸沉醉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张启灵一直盯着濡雨，手摸向衣兜，确定手帕还在。
濡雨看着女傀的脖子，在她肩膀上爬动，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用尾巴意思意思的擦了擦那块皮肤，然后一口咬上去。
张启灵衣兜里的手逐渐握紧，他定定的看着正吃的入迷的黑色小蛇，思绪飘转，想到了濡雨会不会吃墓里的粽子。
他眼眸深沉，如果濡雨要吃墓里的粽子……想想那个画面，血糊糊脏兮兮的粽子张嘴嘶吼，一嘴的血腥臭味，动作间还会从身上掉落包括不限于血液、肢体组织……
张启灵停止自己脑海中的想象，心里下定主意，这次下地还是提前让濡雨吃饱吧，这样濡雨就会一直乖乖的待在兜里睡觉打盹。
在他思索间，女傀的身形都淡了几分，濡雨松开嘴，支着头后仰看着女傀，真好吃啊，不愧是香香。
它动了动身体，感觉到腹部传来的饱腹感，扭头回看张启灵，保持着身体平衡，尾巴指了指女傀。
人，蛇想带回去，可持续吃。
张启灵不管看没看明白，总觉得濡雨现在在想着一些不安全的事儿。
想了想，张启灵说道，“我不吃。”
濡雨歪头，蛇没让你吃啊？
看到濡雨的动作，张启灵被碎发遮住的耳尖微微泛红，眼神游离片刻。
尾巴又指了指女傀的脖子，张启灵微微拧眉，以前都是别人猜他的想法，这一次要他猜别的……蛇的想法，有点难搞。
濡雨缠在女傀身上，忍不住又咬了一口，在它看不到的地方，女傀的脸逐渐变得平和，黑红色的怨气顺着她脖子处的伤口被吸入濡雨体内。
张启灵向前走了几步，他似乎看到女傀……变淡了？
难道这种存在还会褪色？
女傀身上积累了上千年的怨气渐渐消散，身体像是烟雾一般散开。
“啪叽——”
濡雨正吸的入迷，啪的一声就掉在地上，正好和张启灵伸过来的手错开。
它疑惑的抬头，看着上方的手，豆豆眼一转，顺势“啪叽”一声软软的搭在地上。
张启灵抿嘴，看了眼女傀消散的地方，垂眸蹲下身子看着地上装死的濡雨。
他伸手犹豫的戳了戳，黑黝黝的身体顺着手指的力道动了动。
“走了。”张启灵伸手，想让濡雨上来，僵持了一会儿，他直接把濡雨捞起来。
“别学瞎。”
张启灵看着软软趴在手上的小蛇，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点濡雨的小圆头。
他现在深刻理解了言传身教的重要性，他们在院子里切磋的时候黑瞎子经常这样装死，现在濡雨这样子不就是学的他么？
濡雨在张启灵手上爬动，移动身体，刚才的姿势膈到它的肚子了。
离开之前张启灵看了一眼另一个挂在石壁上的水晶棺，拍了拍濡雨，“吃吗？”
被拍的一愣一愣的濡雨抬头看向那个水晶棺，想到香香的味道，它努力睁大豆豆眼，亮晶晶的眼睛一直盯着张启灵。
人，带回家，养起来慢慢吃。
张启灵伸手罩住它的头，“不懂。”
视线扫过木质剑匣，张启灵捡起脚边的石子，几息后，水晶棺从高空掉落，重重的砸进水里。
那水花——十分“完美”。
濡雨支着头，看着逐渐恢复平静的水面，仰头看着张启灵。
人，你这么平静，是有办法了吗？
张启灵嘴角拉平，明明是看准了方位，为什么这个水晶棺掉进水里了？
濡雨探头，既然水晶棺不起来，它可以下去啊！
只不过，感受了一下被抓住的身体，濡雨吐了吐蛇信，心中有些郁闷，这人不想办法，也不让它试试它的办法。
人，蛇不喜欢你这样的行为，所以快点松手。
濡雨直勾勾的盯着张启灵……的下巴，气愤的用头撞着张启灵的手心。
“咕噜噜——”
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水晶棺虽然没浮起来，但是里面的女傀浮上来了，张启灵心里松了口气。
差一点，他的一世英名就没了。
女傀很贴心，慢慢悠悠的飘向张启灵和濡雨的方向。
濡雨：自助餐来了！
——
溶洞外，河岸边。
无邪坐在地上揉着自己酸软的手臂，看向溶洞的方向一脸担忧，“三叔，那个人不会出事吧。”
无三省心里有没底，只不过他不能表现出来，在自家侄子面前的格调可不能掉。
他一脸沉稳，“不会有事，张爷可不是一般人。”
说完这些，无三省就不再继续说，剩下的就要让无邪自己领悟，用那个词来说，叫做什么来着？
无三省想了想，视线扫视四周，留白！
读书人的东西还真不好区分。
大奎站在旁边唯唯诺诺不敢说话，他是被无三省给踹醒的，那力道，大奎丝毫不怀疑，如果不是三爷觉得他们人少，而且还付了钱，应该会直接把他给扔河里。
无邪揉了一会儿后换了一只手继续揉，“三叔，我想到一个问题。”
无邪的声音十分严肃，无三省也凝神看过去，“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