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桌的空碗,无三省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不得不说,这老板的厨艺是真不错。
旅店老板一直在隔壁等着,见他们吃完了才过来收碗筷,“老板们你们去休息吧,我来收拾。“
“好,麻烦了。”无三省朝他点点头,看向几人,“走吧。”
由于张启灵情况特殊独占一个房间,无三省和无邪一间屋,攀子和大奎一个房间,就这样,几人的住宿问题就解决好了。
张启灵坐在床边,身上那黑色的皮衣早就脱掉了,身上只穿着一件深色打底,濡雨缠在他左手手臂上,头埋进缝隙里不看张启灵。
“受伤了?”张启灵还没搞清楚濡雨到底是为什么流眼泪的,那个位置也不应该是口水。
濡雨一动不动,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特征的挂件,张启灵晃了晃左手,学着黑瞎子哄道,“给你洗澡。”
小蛇还是没动静。
张启灵叹了口气。
如果这时候黑瞎子在就好了,他肯定会故作惊讶的问,“这是哪条漂亮的小蛇啊,哎呀,这么漂亮的鳞片怎么粘上灰尘了,来,瞎子叔叔带你去洗干净。”
张启灵重重的闭了闭眼,他说不出来这些话。
这时候还有热水,张启灵起身走过去把手帕打湿,拧干后就这这样的姿势给濡雨擦了擦身体。
“痛吗?”
他抬起手,平视着濡雨,想看看能不能从它的小动作中有所发现。
濡雨余光瞥见张启灵一直盯着它,头埋的更深了。
刚才在那群人面前被捏着嘴检查的画面在它脑海中一直盘旋,濡雨此时拒绝和张启灵交流。
有些心累。
张启灵看了眼手中的手帕,换水洗干净后继续给濡雨擦擦。
直到手帕擦不出灰尘,他才停下,低头看着濡雨,“我要洗澡,你下来。”
濡雨安安静静的顺着张启灵的手爬到床上,期间没有看他一眼,张启灵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把被子裹了裹,让濡雨可以钻进去。
从背包底部掏出衣服,张启灵关门前看了被子山一眼,濡雨是不是太安静了?
回想濡雨以前的状态,张启灵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濡雨本来就乖。
打开开关,淅淅沥沥的水声传出,濡雨从被子里掏出头来,时不时吐吐蛇信,这个被子好舒服啊,有太阳的味道。
它突然抬头,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身体丝滑的探头看向浴室门,人应该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它要不要出去看看。
小黑蛇沿着床边缓慢爬行,时不时吐着蛇信,偶尔还会扭头看向浴室门的方向。
找到一个好位置,它朝着床下探头,想顺着这里下去,然后在顺着旁边的架子爬到窗台。
水声在这时候停了,小黑蛇一慌差点栽下去,慌忙稳住身形飞快钻进被子里。
“咔——”张启灵打开门,头发还在滴水,顺手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一张毛巾擦头,趿拉着拖鞋走到床边。
伸手在被子上轻轻按了按,是空的。
他手一顿,又在另外几个地方按了按,很好,蛇还在。
走到床边站着等着头发吹干,张启灵抬头看了眼天色,伸手把窗户关上,确保小蛇打不开后,出门找店老板借吹风机。
隔壁的无三省还没睡,听见张启灵的动静一头雾水。
北哑现在下墓之前都要洗头吗?
当然了,没有蛇盘头的中年人自然不知道原因,无三省扭头看了眼睡得正香的无邪,重新在灯光下翻看着他的笔记本。
濡雨老实待在被子堆里,刚才它探头出来看了一眼,窗户和门都被人给关上了。
实在是遇见了,濡雨在被子堆里动了动,努力让自己盘的比较圆润,最后一圈的时候先把头搭在身上,然后再把最后几圈搭在头上。
濡雨觉得自己现在的形象肯定很霸气,身体放松,懒散的等着张启灵回来。
被子突然被掀开,濡雨动了动头,然后就看到张启灵坐到床边,身上还传来一阵焦味。
店老板的吹风机有一段历史了,张启灵还在门口吹了一会儿风散散味才进来,他伸手把被子往旁边推了推,整个人都坐在床上。
瞬间床就下陷了一个小窝,张启灵扒拉着被子盖着身体,俯身伸手整理了一下被角,濡雨被被子带着移动,正准备松展开身体,又被被子带着往张启灵的方向滚去。
这一系列动作下来,小黑蛇在被子里晕头转向,张启灵整理好被角后,伸手在被子里摸索。
被子中央鼓起来一个小包,他直接掀开被子,就见濡雨整条蛇蜷成一个圆润的球,见他看过来后吐了吐蛇信子。
人,把我解开。
窗外十分安静,也是,现在不是夏天,没有晚间音乐大师举办演唱会,这里特指各种蟋蟀、青蛙……
张启灵平躺在床上,呼吸舒缓。
濡雨躺在他肚子上,后悔以前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世上居然有这样的床垫。
又软又暖和。
过了一会儿,濡雨睁开眼,人现在应该睡着了吧。
它动了动尾巴,缓慢爬到张启灵脖子处,张启灵的呼吸频率不变,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梦境。
抬起尾巴放在张启灵鼻子面前,没把握好差点把张启灵的鼻孔给堵住,濡雨有些慌张的抬起尾巴,尾巴举远了一些。
还好还好,人还没有醒。
濡雨小心翼翼的往被子外面爬,这算得上是它第一次经历半夜偷跑,紧张的吐舌头的频率都快了许多。
蛇蛇祟祟的警惕了好一会儿,然后才顺着床边往地上爬。
“砰——”
错估这张床的结构,濡雨以为有木板的地方什么也没有,没有支撑的身体直接砸到地上。
眼泪差点飙出来,它悄咪咪的缩在床底黑暗处,发现这张床只有四个角,心疼的用尾巴蹭了蹭头。
刚才摔下来的时候头朝下遭受重击,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它那聪明的小脑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