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你既然有如此功底,为什么又改行来修鞋呢?”叶清清好奇地问道。
老大爷抬起头,挠了挠后脑勺,略有些难为情,“会画画可吃不饱饭,无奈之下,只能做起了修鞋的生意。”
在这乱世,画画只能是有钱少爷的梦想,然而家道中落,他便只好现实一些,毕竟比起梦想,显然吃饱饭更重要。
“未免大材小用了些。”叶清清感叹道。
“小姐说笑,只要能够苟活,绘画或者修鞋,又有什么区别?”
叶清清哑然,不再言语,仔细研究手上的图纸,老大爷所画是一只款式精美的耳环,圆环下方缀着一只羽翼舒展的凤凰,看这设计定然是价格不菲,在这个食不果腹的年代,实在罕见。
“大爷,多谢,麻烦您了。”叶清清跟老大爷道了谢,又给了五块大洋,接着离开这里。
在街上招手拦了一辆黄包车,赶赴郊区医院的时候,她又拿出了那张纸,瞧着耳环画像,心情愈发沉重。
她能猜到的事,严起那么聪明,没道理不知道,或许他早就清楚了内情,只是他又为何不说?莫非事到如今,他还想维护她不成?
心里起了一个疙瘩,她对严起多多少少有些微词,等下次见到他,可要问个仔细,免得被他糊弄,最后反而要对不起何晚。
“小姐,医院到了。”
不知发了多久的呆,车夫一声呼唤,唤醒了叶清清,付过车钱以后,她扭头走去了住院部,在三楼的一间包间,苏曼的病房,没错,她找的是苏曼,因为耳环就是她的,此事与她一定脱离不了关系。
“叶清清?”见她出现在医院里,来势汹汹,乔阿耶觉得很讶异,她不替何晚料理着后事,来这里做什么,“你来干嘛?”
不管她是为何而来,乔阿耶都要尽快把她打发走,毕竟自己满身疲惫,身心俱疲,没那么多闲工夫对付她。
“苏曼,何晚死了,你知道吗?”叶清清清澈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紧她,想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她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会敢做敢当吗?
原来她是为何晚一事而来啊,乔阿耶笑了笑,笑容之中带着不屑一顾,“何晚?她死不死,与我何干?”
“哦?”死到临头,还要嘴硬,叶清清不和她多费唇舌,直接拿出画纸,摆在她的眼前,“真的与你无关?”
眼角余光漫不经心的瞥了眼抽屉,乔阿耶藏在被子里的手,慢慢紧握,随即轻轻放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昂首挺胸,她的眼底一片清明,说的那叫一个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画上的耳环的确是我的,可是那又怎样?”
以为就凭着一张纸,就想陷害于她?可笑!叶清清的脑子过了这么久了,怎么半点都不长进,严起和她在一起,真是委屈了。
“有目击证人称,在案发现场找到了这只耳环,我有充分理由怀疑,是你杀害何晚。”说起正经事来,叶清清比谁都严肃认真,她板着一张脸,比警察署的人还像警察,“究竟是与不是,你去警察署说清楚,自然可以真相大白。”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加上前车之鉴,所以她不认为自己冤枉了乔阿耶,反而一门心思认定她是杀人凶手,至于孰是孰非,相信等她经过调查以后,很快就有了结。
“叶清清,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无凭无据,你就想把脏水泼到我身上吗?”乔阿耶抬起头,往日堆满杀气的眸子,此刻更是阴暗森冷,叶清清不加证实的猜测,彻底惹毛了她,
“耳环跌落那里,有无数种可能,没有经过认真调查,就贸然说我是杀人凶手,给我定罪,未免有些武断,你作为少帅的女人,就这点本事吗?”
捉贼拿赃,捉奸拿双,半点儿证据都没有,在这胡说八道什么?
“苏小姐是想要解释?”
她的这个眼神,如果换做旁人,可能早吓的腿软了,但叶清清可是从二十一世纪来这儿的,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可能会怕她区区的威胁。
“解释倒谈不上,只是有些话必须说清楚。”乔阿耶厉声厉气的问,“这只耳环是在何地被找到的?”
叶清清警惕的看她一眼,确定她不会耍花招以后,这才说道,“正阳大道旁的巷口。”
“前几日我去见友人,正巧路过那里,或许耳环就是在不经意间遗失的。”乔阿耶挪动了一下伤腿,漫不经心的说,“你若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沈广琰,他是张副官的手下,他能替我作证。”
“如果我发现你说谎的话,这事绝不善罢甘休。”
乔阿耶一肚子阴谋诡计,叶清清没办法完全信她所说,她会找张副官问清楚,到时她的所言是否属实,一切自然可以真相大白。
随意拨弄头发,乔阿耶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随你的便。”
她的计划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叶清清就算是上天入地,把这件事情翻个遍,也是奈何不了自己,她又怎么可能怕她报复?
叶清清将画纸扔在她这,一个人离开了医院,她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要去警察署那里问一个清楚明白,此事事关重大,水落石出之前,她是不可能休息的。
这一路上不停颠簸,赶到警察署的门口,叶清清忽然觉得肚子不舒服,她伸手摸上了肚子,语气温柔,“宝宝,你可要乖乖的,妈妈爱你。”
深呼吸一口气,确定没有问题以后,她这才迈进警察署大门,而张副官就在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