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就知道是在逗他。
乔樾一说完就松手溜了。
前夫哥……郭奕舟盯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冷冷一笑。
在开饭前，郭砚知被一个电话叫走就没有留下来吃饭。
暮色四合，餐厅里三个大人的欢声笑语不断。
只有昭昭一改往常安安静静的。
郭奕舟给他夹的东西都被悉数倒到装骨头的碟子里。
乔樾第一时间就责怪起郭奕舟：“是不是肉还没熟你就夹给他了？”
郭奕舟觉得冤枉：“我怎么可能。”
乔樾叹了声气，男人总归没有女人细心，不过也不用担心离开以后的事情，毕竟家里有佣人。
但换做她给小家伙夹他最爱吃的丸子，也一样被倒出骨碟里。
这才发现，昭昭在生闷气。
郭老爷子看过去，哈哈一笑：“这些都不合昭昭胃口？”
小家伙糯糯地说：“没有啊，我碗里还有，陈嫂给我夹了好多，都还没吃完。”
“爸爸，妈妈，你们顾你们自己就好啦，不用管我。”
乔樾可以断定，他就是生气了。
而且是在跟他们冷战。
难不成下午他听到了郭奕舟说的那句——他就不应该被生下来的话。
怕什么就来什么。
乔樾皱紧了眉头。
郭奕舟也看出来了，故意把他碗里的肉夹走，“既然吃不完，爸爸就帮你吃。”
小家伙不想理他，抱着碗啪嗒几下跑去其他座位，一边吃一边默默地流眼泪。
乔樾于心不忍，却如鲠在喉。
待小家伙吃饱跑开去玩，郭老爷子才闷声道：“两口子又吵什么了？”
“没有呀，爷爷。”
两人异口同声。
他们确实没吵，只是很和声和气地商量离婚之后的事。
“我也管不了你们多久了……”
郭老爷子放下筷子，突然感伤，气氛就骤然变得压抑起来。
乔樾连忙道：“怎么会……”
一开口就被郭老爷子打断：“我自己什么情况还不清楚嘛！”
饭也不吃了，郭老爷子杵着拐杖在佣人的搀扶下离开了餐厅。
餐桌上的火锅还在咕噜咕噜冒着泡。
郭奕舟却像个没事人，漫不经心道：“这叫隔隔代遗传吗，一个比一个脾气还大。”
就爱瞎操心他们的事。
夫妻感情都破裂了，难不成还要因为家里的老小而勉强在一起吗？
这就有悖人道。
乔樾放下筷子：“你要去哄哪个？”
郭奕舟呵笑：“哪个都不想。”
最后，郭奕舟去找了老爷子。
在后院，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坐在秋千上，也不怕摔。
老爷子见到人来了，眉头皱得很深：“是不是打算等我一命呜呼，你就跟樾樾分开？”
“昭昭还那么小，你怎么忍心？”
“樾樾对你死心踏地这么多年，你就这么残忍对待她，良心过得去吗？”
“……”
郭奕舟人都还没坐下，就连着遭受三连问，他本来想老实交代，想想还是算了。
“说什么呢，我没想始乱终弃，我们很好，夫妻之间闹闹别扭很正常。”
郭老爷子明显就不信：“昭昭跟我说了，你们离婚之后谁都不想要他。”
郭奕舟笑了：“你听一小孩瞎说……”
老爷子眼神犀利，提起拐杖就往他腿上敲了过去。
郭奕舟没躲：“那爷爷可得活多十几年照顾昭昭长大才好，就像看着我长大那样。”
“……臭小子！我看你是欠揍！”
这一下把老爷子气得不轻。
……
郭奕舟来到前院，看见小家伙在玩泥沙，而乔樾坐在一边聊电话。
她根本就没有在哄人。
等她打完电话，他才走过去，他一来，小家伙就躲得更远了。
他才懒得管他。
旋即搂过乔樾的肩膀，低头吸了口她发顶的馨香：“当着儿子的面，跟谁打电话呢？”
乔樾一抬头就碰上落下来的气息，她想躲开，却被稳稳妥妥地搂入他大衣里。
很温暖，她一时间没舍得离开。
郭老爷子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又赶紧掉头回屋了，还顺便把小家伙给喊走。
“芷柔找我说点事。”
郭奕舟便问：“什么事？”
乔樾说：“她想尽快离婚。”
郭奕舟勾唇：“那她得想好了，离婚就会被徐凝天分走她卡里的钱，以及这几年投资的项目，据我所知大部分都在盈利状态，应该赚了不少吧？”
乔樾嘴角不自觉上翘：“谢谢郭大律师的提醒。”
“我什么都没说。”郭奕舟使坏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低声道，“要是徐凝天还骚扰你，郭太太不要手下留情。”
乔樾眨了眨眼：“这可不行，万一我成被告了那怎么办？”
“娇气包不怕，我一定会去捞你出来。”
贴在她耳边的嗓音轻轻的，哑哑的。
乔樾最受不了他这样。
小时候被人冤枉进拘留所害怕得无所适从的时候，就幻想过有人跟她说这句话。
没想到在长大后，竟等来了。
她之前跟郭奕舟说长大后要当律师，不是因为来他家看了黑猫警长，只是因为那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
乔樾离开这个怀抱时，不仅眼睛红了，呼吸也乱了。
今晚，郭奕舟跟昨晚一样不打算跟她睡在一起。
男人走进书房之前，乔樾喊住他：“你要去给栗子打电话吗？”
郭奕舟一顿，如实道：“是。”
他说是。
乔樾下床，从身后抱住他，脱口而出：“不准去。”
她说话的声音听着是那么地破碎不堪。
郭奕舟转过身，看着她泛红的眼睛：“理由呢？”
乔樾抿了抿唇，呼之欲出的话又被她吞咽下去。
转而道：“那天……你去看守所接栗子出来的时候，她是不是抱你了？”
“……”郭奕舟听不懂她怎么就突然问这种话。
他仔细想了想，接到人的时候，栗子一激动就抱过来了。
他能理解那种心情，所以没拒绝，还安慰了她一整天，在得知娱乐八卦并没有爆出她的事心情才稍微好点。
乔樾知道答案了，松开手：“你没有管我跟谁在一起，所以，我也不会管你。”
郭奕舟站在床尾凉凉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