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霭相信闪鳞蛇的颜值,视频剪辑完发出去,播放量上升很快。

    有位老粉前排留言,[好像很多无毒蛇都很厉害啊,蔺老师抽空讲一期无毒蛇吧。]

    [随一个,我想看屋蛇。]

    [加一个尖喙蛇或者乌梢蛇,王锦蛇也行。]

    [老婆抱箱子的手是不是青了,快让我帮你呼呼。]

    [许愿一个东部森林王蛇,我买不起所以我想在老师这里云养。]

    蔺霭倒也想要这些蛇,但她总不能为了给自己的爬宠馆增加物种多样性就去捉自由自在的野蛇。

    随缘吧,有就讲,没有就等等,总会有的。

    实在不行讲别的也行,那些蜥蜴也有意思,有空挑几个做直播科普下。

    玩了会手机,她发现琂妄坐沙发上,抠下来的一块药膏涂十分钟也没涂完。

    “还想明天见人就快涂。”

    过去就过去了,再怎么盯着她也没用。

    “已经被看过了。”琂妄拿着药膏过来,往床边一站,身体把光挡掉大半。

    扁扁的小药瓶被他怼蔺霭眼前,“我想帮你涂手。”

    药膏自带的清凉味儿很冲人,蔺霭不是很爱闻这个味道,摇摇头,“这么好的东西你用,你的脸重要,你涂就行了。”

    “你的手也重要,让我涂。”

    琂妄问完又接半句,“行吗。”

    行吗,都这么问了还能说什么,行呗。

    蔺霭头往相反的方向转,手纡尊降贵似的伸出去,手腕轻轻朝下一甩,摆在琂妄身前。

    床边陷下去一块,手背很快传来药膏化开后的温热感,她盯着窗帘上的纹路,“有的招数用一次两次得了。”

    琂妄面色不改,“听不懂。”

    “装吧。”

    几个小时前才说自己有天赋,现在又不懂了。

    琂妄按住淤青部位外的血管,“你不懂我就不懂。”

    蔺霭:“药抹完了别摸着不放。”

    “没按完。”琂妄虎口卡进她的,如同嵌合的卡扣,“我不懂为什么能睡在一张床上,但不可以做别的。”

    “…你那边脸是不是也想疼一次?”

    “所以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的床,你要愿意去隔壁睡,不睡在一张床你就不会有这个问题了。”

    “不愿意。”琂妄放开手,一条手臂岔到蔺霭身体另一侧,朝前探身。

    然后被蔺霭推开了脸。

    “关灯,睡觉。”

    如此会得寸进尺的蛇,她要坚定。

    看见她滑进被子里,琂妄按掉台灯。

    眼前人变成大一片黑影,蔺霭不受影响,双手搭在肚子上,睡姿工整。

    见她真闭眼睛了,琂妄漫无目的保持这个坐姿坐了会儿,随后上半身压低,俯身枕到蔺霭的两只手上。

    脸和蛇鳞不一样,蔺霭等半天也没等到他变回去。

    “别想了。”她的声音在夜色里变轻,“床只适合拿来休息。”

    除了休息,任何事情在这个场所发生都会像擦火柴,不是擦出硝烟就是头脑发热。

    哪个都不好,蔺霭全不想要。

    她都能想到傍晚要不是赵汀意外打断,口子一打开,以琂妄的性格,他俩这会在干嘛。

    “明天我要给赵汀加个奖金。”

    ……好铁石心肠的女人。

    琂妄变回蛇,和之前一样,贴着蔺霭人体描边,把她圈在床正中间,怎么换睡姿都只能碰到他。

    蔺霭就当自己是躺在空心棒棒糖中间,安稳睡过一夜。

    早起,她从快递盒里拿出两只大耳沙蜥。

    “哟,今天来了个国一。”

    大耳沙蜥受惊时会撑开两颏型似耳朵的皮褶,乍看就像两只粉红色的大耳。

    虽然在凶人,但看到它们摆动尾巴的时候很难不想到小狗欢快的摇尾巴。

    蔺霭偷摸在心里说句真对不起,但你真的很可爱。

    再来是第二个盒子,里头是几只侏儒盾尾蜥。

    来自非洲的小型蜥蜴,尾巴宽短布满棘刺,边缘一圈是更大的竖状刺,这是它们的防御武器,当敌人想入侵巢穴时,就用尾巴堵住洞口。

    另一点比较神奇的是雄性侏儒盾尾蜥在温度升高和求偶期,嘴边至胸部的位置会变成鲜艳的青蓝色。

    这个可以作为宠物饲养,喜欢的人很多。

    她对琂妄道:“走吧,这几个和昨天的睑虎直接带过去。”

    琂妄拿走她手里的两个盒子,还没太睡醒。

    蔺霭一早上看他哈欠没停过:“很困就回去睡觉,给你放天假。”

    “不用。”

    “那行吧,要是特别困你就回来睡觉。”

    带着几种蜥蜴来到展馆,蔺霭上午净在球蟒这头忙活。

    前几天她没计划让游上手,只有徐博好奇过来看时给他试用了两只。

    徐博:“手感真不错,”

    他就喜欢蟒蚺,不论体型,敦实的体型摸着就解压,以前养那俩脾气都差,不方便上手,偶尔才拿出来一次,这次的球蟒他可太喜欢了。

    过足瘾,徐博再次当个编外人员去看他的两条绿花花。

    过了正午,几个员工轮流休息,交替去吃饭。

    蔺霭去找琂妄,结果在毒蛇区找半天没看见人。

    她过去赵汀那里,“那个呢?”

    “没注意。”赵汀哪敢多看,他这上午都不敢和琂妄对视,怕激起琂妄已经淡忘的回忆。

    “几点走的也没看见?”

    赵汀摇头,“没有。”

    “行吧。”蔺霭估摸着人是回去睡觉了,往正门去,还没走出去,先在门口见到了周大福。

    他身边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藏蓝色短袖配坳出两条灰褶的旧皮鞋,腰带往前挎出一部分,好似前方有什么隐形魔物正往外拉,反正就是下半身穿搭无法做到皮带和裤腰齐平,感觉那裤子要往前掉。

    一句话概括,局里局气的,符合蔺霭对各个机关部门的老套印象。

    只见周大福先点头对那几个人说了两句,然后快步迎上来,整个人眉开眼笑,瞅着像得势的大内总管。

    蔺霭:“你笑得这么开心干嘛?”

    “给你送锦旗啊。”周大福拿给她一个又厚又软的红布卷轴,随后低声给蔺霭介绍,“别看蓝衣服这位其貌不扬,他真是干实事的,是我上面的领导,旁边那俩是别的部门的,人也还行,就过来看看。”

    “…什么锦旗这么隆重?”蔺霭打开,神情顷刻复杂。

    上有苍天好生之德,下有蔺霭救苦救难。

    她刷得合上,十分羞耻:“…这玩意儿谁写的?”

    “我,怎么样,好吧?”周大福自豪。

    “…我谢谢你。”

    还救苦救难,他怎么不写大威天龙?

    蔺霭:“这是哪件事的锦旗啊?”

    “举报眼镜王蛇那个。”瞧着领导到近前了,周大福快言快语,“可能要拍个合照什么的,待十来分钟我们就走,问什么你正常说就行。”

    “…行。”蔺霭卷起锦旗。

    “哎?别卷起来啊。”周大福赶紧制止她,“快打开,这个得一块拍上,到时候要发出去呢。”

    “…不了吧。”蔺霭拒绝,这发出去太社死了。

    会被嘲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