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霭从她眼里看出兴奋,行是行,她和琂妄完全能控制住任何意外场面,但何喜不能去。
馆内给银色子弹喂的是羊,小孩子体型有些相近,抗击打能力不行,他进去这铁疙瘩别再以为是给它送饭去了。
让谢珈和等一会儿,蔺霭先带人出去解决何喜的事。
外面有很多人,何喜听到有人在夸他可爱,有些不好意思,脸逐渐发红。
人多力量大,只凭暗里提点的三两句话,很多人已经能推测出个大概,再加上直播间里一些知情人士的发言,人们基本确定,这小孩是个被抛弃的小可怜。
爹不疼,娘早死,后妈不爱,没有可靠的亲戚,校服小两码很久没换过,有时候洗了没干,只能穿潮乎乎的湿衣服。
七岁的小孩自己住乡下平房,亲爹的另一个家庭住市区大平层,越对比越让人心疼。
不要钱的夸夸往何喜身上砸,人们尽最大的可能给予他善意。
千里之外,知道异地办案不容易,故意拖时间不回申城的何璧此刻也注意到了直播间。
热搜是爬宠馆,搜索栏是爬宠馆,推送是爬宠馆,连同事都发来信息问他,[这是不是你儿子?]
何璧没回信息,删掉朋友圈发的游乐园合照,还有带定位的动态。
没一会儿,上司也发信息来。
[你儿子人脉挺强啊,大明星,爬宠馆,我听人说还有哪个研究院的老教授也在,够可以的。]
何璧分不清这算不算阴阳怪气,但很快,他就确认了,是阴阳怪气。
因为上司转了条来自大老板的聊天记录。
[管好你下面的人,因为私人原因影响公司形象自己看着办。]
何璧这才有点慌了,想给何喜打电话让他别拍了,但找不到联系方式,又不敢打给昨天的民警,只能干着急。
他捏紧手机,看见小区业主群里在刷屏。
很多人都在说见过何喜被六号楼的一户男主人赶出门过,当时女主人还说是亲戚家不懂事的小孩,教训一下而已,搞半天原来是亲的。
何璧的妻子一直在问怎么回事,小儿子哇哇哭个不停,何璧头发掉几根,自我安慰道,“小孩子懂个屁,等回去我收拾他一顿就老实了,不听话就多打几顿。”
说到打孩子,何璧找回点底气,是了,他儿子轮不到外人管,他是何喜的亲爹,管教孩子天经地义。
何璧点进直播间,打字嘲讽用不着蔺霭和戏子做假好人,然后就看蔺霭从屏幕外拉过何喜的新班主任。
那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似乎给他打过几次电话,但他懒得听,老师管学习就够了,尽多管闲事。
何璧肆无忌惮地发泄戾气,而此时的蔺霭正从何喜班主任手中接过一大朵小红花。
她半蹲在何喜身边,双手搭在何喜肩膀上,向围观的游们说,也和直播间外的观众们宣布一件事。
“鉴于我们何喜小朋友对爬宠很有兴趣,也很爱学习,所以我决定授予他一个小小宣传官的称号。”
蔺霭拿出现做的卡通卡纸,让何喜和自己一起看直播间。
“现在我聘请你每个周六来爬宠馆做宣传官,你可以把你知道的告诉其他小朋友,也可以带他们一起学习。”
何喜睁大眼睛,“真的吗?我可以每个周六都来?”
“不止,你随时可以来,任何时候。”蔺霭直视镜头,话转个弯儿:“小孩子自己坐车危险,我希望何喜的家长能拿出一点点时间,每周将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送过来。”
“不方便的话也可以我们去接,爬宠馆的救助中心什么都能救。”琂妄调教好暴脾气的过树蛇,送到何喜手上。
蔺霭:“是,我们对救助很有心得,被动走失,无意虐待,都能救。”
刚才员工提示有人在直播间发疯,除了正被众人骂的何璧能破防成这样,不做他想。
有些人在无能的时候只会向亲人施加暴力,都破防成这样了,谁知道会不会回家打孩子。
周一到周五有班主任看着,周六日多监督些,不如让孩子直接来爬宠馆,正好有些事大人不好插手,小孩能及时和同龄人沟通。
听二人这样说,很多观众也担心起来。
谢珈和见状加码,“我在娱乐圈的朋友很多,如果有人看见家长对何喜不好,可以举报,核实无误后我送举报人一张演唱会门票,你们想要谁的,我帮你们要。”
人群里有欢呼声,何喜仰头去看几人,捏紧卡通纸卡,感觉鼻子有点赌气。
蔺霭看他要哭了,岔开话题,“我要和那个姐姐去做点正事,你和另一个饲养员去看昆虫好吗,今天有广翅蜡蝉的若虫,很特别。”
“嗯!好。”何喜重重点头,听从安排。
“真乖。”蔺霭把孩子交给班主任和饲养员,让他们先走。
等人走远了,蔺霭变脸,温和笑容秒变不屑鄙夷。
“小孩的事解决了,大人的我也一并说了,何璧先生,犯法的事有警察跟你说,我要说的是不仅道歉少不了,你在网络上诋毁我这事我也要追责,你逃不了。
另外,屏幕外还有想丢孩子的家长,不用想着学这套,我说过很多次,金钱和时间我都比你富裕,你是能拿工作还是生活跟我耗?都不行的话就老实点。”
“老婆老师好酷。”
“还得是我们老婆老师善啊。”
“姐姐说话好爽,啊~我好了~”
“………”
搞怪语气令蔺霭一秒破功,人群里有坏人啊!这是什么怪调?
琂妄找到说话的人,“…把你的好收回去,那是我老婆。”
“哎呀,我说说怎么啦,你都戴戒指了,好闪的戒指呀~”
琂妄手一甩:“赏你看两眼。”
“…你别给我丢人了。”蔺霭拽回他的手腕,一红一黑两枚戒指格外显眼。
有个妹子捂住胸口,夸张道:“完了,我老婆这回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