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软一怔。
胸口仿佛被重锤锤了一下。
“抱歉。”她道了歉，想着自己刚刚带刺针对他的样子，的确有些伤人。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霍知舟视线紧紧锁住她，“我要的是你回来，只要你回来我可以纵容你所有任性，哪怕你天天说伤我的话，我也不介意半分。”
姜软胸口压抑的有些厉害。
霍知舟爱的坦荡，宠的纵容，狠的无情。
叮。
电梯开门。
姜软被他带去了他的房间，因为刚才的事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沉默，整个环境气压有些低。
“你为什么要养苏安然一辈子。”姜软知道走不掉，索性问他，“你说的恩是什么恩。”
“她救了我的命。”霍知舟说了。
本想等她回到身边再告诉她，但她愿意在这种情况下问出这话代表她在让步，既让步，他也不会藏着掖着。
“救了你的命就给她一笔钱，帮她完成点儿心愿就行了。”姜软抬眸看着他，不太明白他的做法，“用得着带在身边住一起，还要养一辈子？”
霍知舟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宛如深黑子夜的眼睛涌动着情绪：“我承诺了会照顾好她。”
姜软这次是真不明白了。
承诺。
又是承诺。
“你为什么对承诺这么执念？”她第一次不顾他心情的追问，以前碍于他不想提她从不多说一个字，但现在既然摊开说，那就一次性说清楚。
她尊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可如果这个秘密影响到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只能拆开谈。
霍知舟这次没说话。
对于过去的事他绝口不提。
“如果想好好谈就把这些告诉我。”姜软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认真跟他谈，“我总得知道为什么。”
“以前你从来不会提。”霍知舟看她的眼神变了，声音比往日低沉了点，不等姜软说话他就说了后一句，“你就不能因为单纯的爱我而跟我在一起？”
“我也想。”姜软心里闷的发慌，“但你之前做的事说的话，让我怎么爱你，换做是你你还能爱？”
“能。”霍知舟回答的坚定。
他一步步走向她。
在她面前站定，深邃不见底的眼睛跟她对视着：“只要你一遍又一遍的说爱我，哪怕你将我的自尊人格踩进泥里，我这颗心也不会变。”
姜软心中一紧。
刚才的压抑变成一柄柄小刀，在心脏中来回穿插，刺的生疼。
“可我不是你。”她刺他的同时，也将刀刺向了自己，“就如同我能坦然说出一切过去，而你不能一样。”
她心疼他。
心疼那张照片上浑身带血，毫无生气的少年。
但他不愿对任何人敞开心扉，不想任何人对他生出同情之心，他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把过去尘封的严丝合缝。
就连她，也不能走进。
“霍知舟，我们真的不合适。”姜软心硬的说出绝情的话，“放过彼此好吗？”
“不可能。”霍知舟脱口而出。
姜软抿紧唇瓣，整颗心一点点往下沉。
在此刻彻底明白跟霍知舟这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他坚持的事情上，他听不进去任何人的意见。
“你先回去休息。”霍知舟压下所有情绪，整个人又归于平静，“明天还要上班。”
姜软转身就走，一个字都没说。
在电梯里的时候她想好好跟他谈，只要理由充分他愿意做出改变，再为以前的事认真道歉并保证绝不再犯，她可以试着原谅一点过去。
但现在她明白，他根本说不通。
不愿让人走进心底，也不愿意告诉一切，这样的交流怎么解决问题。
电梯在十八楼打开，她快步走出去：“嘭！”
身体撞到了一个人，她连人都没看清就开口道歉：“对不起。”
“疼死我了。”薛浅揉着自己的后背，刚才她是背对着电梯的，“你怎么走的这么急，这伤没有两顿饭是好不了的。”
薛浅？
姜软愣了一下。
她一边检查她有没有大碍，一边询问着：“你怎么还在这儿？”
“小方回来了。”薛浅收回揉自己后背的手，跟她解释了原因，“我怕待会儿你单独回去她又问七问八的，索性等着你一起回。”
两人一起晚回只会觉得去哪儿玩儿了。
姜软要单独回去，就之前的事情来看小方肯定会八卦，为了少麻烦还是算了。
“多谢。”姜软道谢。
“说这些就见外了。”薛浅跟她一起回房间，“刚刚怎么那么急？跟霍总吵架了？”
“谈不上吵架，只是有些方面我们各执一词说不通。”姜软没有说太多，自己的私事除了苏竹之外其他人她都不会事无巨细的告知，“不管了。”
薛浅没有多问：“先回去把东西放着，咱们去吃饭。”
姜软：“好。”
两人吃完饭已经晚上七点过了。
小方日常在厅玩手机，看到她们回来简单打了一个招呼就继续跟人聊天。
当晚九点过，姜软洗漱完躺在床上正打算跟岁岁聊会儿天，就收到了他老师打来的电话，她没有任何犹豫接听：“周老师……”
“是岁岁妈妈吗？”电话里的声音有点儿急。
姜软心里陡然出现一股不好的预感：“我是。”
“岁岁刚才吃了点儿东西出现过敏，情况很严重……”周老师话语说的急切，言语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担心。
姜软不知道怎么接完的这通电话。
满脑子都是岁岁出事了，过敏很严重。
被霍知舟的人接去了医院。
现在什么情况暂时不知。
她睡衣都没换穿着拖鞋就往十九楼跑，心里的担忧几乎凝成实质。
“诶，姜软？”
“你去哪儿。”
小方见她着急忙慌往外跑的样子叫了她两声，见她没有搭理自己后她跟了上去，就见她去了十九楼。
“你知道姜软大半夜穿着睡衣去十九楼做什么吗？”小方回来就跟洗完澡出来的薛浅八卦，“她穿的还是拖鞋，不会是找霍总吧。”
薛浅眉心微拧。
睡衣？
难不成出什么事了？
“她有跟你说吗？”小方问她。
“不知道。”薛浅没多说，怕多说多错，“应该是有什么急事。”
姜软现在非常急，到了十九楼后她朝着霍知舟所在的房间号跑去，到门口时发现门没关直接进去：“霍知舟，岁岁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