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她以为，姜软也担心过。
这一个月的冷静期里，每天晚上睡觉前她都怕第二天会迎来不好的消息，但因为白天太累的原因，这些念头没出现多久就因为陷入深睡消失。
她比谁都希望这一次的霍知舟能遵守承诺。
但也清楚他这样的行为是一种心理疾病。
“明天我妈让我去见一个重要的合作方，估计没时间陪你回京州。”苏竹说，“要不要让叶晏之那狗东西陪你去？”
姜软拒绝了：“不用，莫陌陪我去就行。”
苏竹表示认可：“行，你那小保镖也挺靠谱。”
“嗯。”姜软朝窗外看了一眼，这个位置看不到莫陌所在的位置，但能想象他尽职尽责，做事一丝不苟的样子。
“软软。”
“嗯？”
“祝你明天一切顺利。”
“好。”
两人聊完后就挂了电话。
看着桌面上被自己划掉的日期，姜软考虑再三还是去岁岁的游玩区找了他，她跟霍知舟明天离婚的事，还是得让他知道。
她在那里陪他玩儿了半个小时。
正思考这事儿怎么说没那么突兀时，岁岁从拼图中抬起小脑袋看着她：“妈咪，您是不是有事情要跟我说。”
姜软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这半个小时您看了我二十多次。”岁岁的声音脆生生的有些可爱，“正常情况没这么高的频率。”
姜软觉得叶晏之说的没错。
她家岁岁天生具备破案天赋。
“您是不是要跟爸爸离婚了。”岁岁问这话时小脸如常，仿佛在说一件非常日常的事。
姜软顿住了。
这都知道？
“除了这件事以外，其他事情都会直接告诉我，不会这么犹豫。”岁岁接收到她惊讶的表情后，脸上带着点儿小傲娇：“而且爸爸已经一个月没来过了。”
如果不是离婚。
就算爸爸跟妈咪闹矛盾，他也会厚着脸皮来。
一个月没出现只能是这原因。
“明天我会回京州跟你爸爸领离婚证。”姜软说这话时一直看着岁岁，心里说没担心那是假的，“领完我跟他之间就没有关系了。”
岁岁不受影响：“嗯嗯。”
姜软抿了抿唇：“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妈咪说，不要一个人闷着。”
岁岁想了想。
好一会儿。
他才开口问：“你跟爸爸离婚后，我还可以去找爸爸玩儿吗？”
“当然可以。”姜软在这件事上没过多限制，“不管我跟他什么关系，他永远都是你爸爸。”
“那没事了，你们离吧。”岁岁继续玩儿自己的积木拼图。
姜软顿了顿。
一直以来岁岁都比同龄人成熟，以至于听到这话时她忍不住多想他是真觉得没事，还是不想让她担心才这样说的。
“不管你们在一起还是分开，你们都会一如既往的爱我。”岁岁在这些事儿上看得很明白，成熟的不像个小孩儿，“我没什么损失。”
有损失的是爸爸。
但他做错了事就得承担相应的后果。
姜软伸手抱了抱他，胸口那个地方也在此刻得到了些许缓解。
当天晚上快入睡时，她收到了霍知舟发来的消息：明天到机场了跟我发消息，我让江于接你去民政局。
姜软：好。
霍知舟看着屏幕上这个毫无感情的字，眸色一点点加深，几乎能想象姜软打出这个字时的表情。
江特助站在他旁边：“BOSS。”
霍知舟：“说。”
“姜小姐明天八点二十到京州，九点过能到民政局。”江特助跟他汇报情况，“您要不现在回去休息，这样见到姜小姐的时候精神也好些。”
“谁让你查的。”霍知舟既答应了姜软，就不会在明里暗里查她护她。
江特助：“我自己。”
霍知舟：“这样的事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江特助：“好的。”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没放弃。
BOSS要遵守跟姜小姐的约定，不能打探关于姜小姐的一切，但他不听话自己要做这些BOSS也管不了。
霍知舟将手机放下，继续投入工作。
“您不回去休息吗？”江特助见他的样子询问道。
霍知舟不答反问：“让你准备的房子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离公司十分钟的车程。”江特助办事儿向来靠谱，“您的生活用品也全部搬了过去。”
霍知舟拿着签字笔的动作一顿。
江特助注意到了，以为他觉得离公司太远解释道：“近一点都是普通商品房，楼与楼之间的距离较为密集，人流量也比较大。”
“早点儿回去，明天记得去接软软。”霍知舟没多说。
江特助答应：“好的。”
本想再劝劝他，但考虑到除了姜小姐之外BOSS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又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之后几个小时时间里霍知舟一直在办公室加班，他没回去休息，不想眼睛一闭一睁就快进到跟姜软离婚的画面。
但这样的代价，是他在凌晨六点的时候晕倒进了医院。
早上八点二十。
姜软跟莫陌准时到达机场跟江特助会合，看到她时，江特助一如既往的礼貌：“姜小姐。”
姜软嗯了一声。
她跟莫陌一起上了车。
车开了差不多五分钟左右，姜软主动问：“是直接去民政局，还是要去接霍知舟？”
江特助身形微僵，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这一幕被坐在副驾驶上的莫陌看到了：“大小姐，他在心虚。”
姜软眼中掠过几分疑惑。
“不是心虚，是BOSS出了点儿事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说。”江特助立刻开口，言语间有些复杂。
从早上林北给他打电话说BOSS出事那一刻开始他就在担心姜小姐会误会。
“我保证BOSS没有故意拖着不离婚的意思，他昨晚还让我今早来接您。”江特助继续说，不想姜软对霍知舟有坏印象，“只是没想到后来出了事。”
“什么事。”姜软比他想象中的平静。
江特助一愣，而后快速回答：“疲劳过度晕倒了，现在还在医院没醒。”
姜软很淡的几个字：“去医院。”
江特助：“好的。”
他加快了去医院的车速。
路上等红绿灯时，他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姜软，没他想象中的生气指责，脸上的表情也和刚下飞机时差不多。
他越来越明白BOSS为什么非姜小姐不可。
她是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