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情绪神情都正常后，姜软担心的心稍稍放下。
“爸爸失忆的事我都知道了。”岁岁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主动开口道，“你放心，我没事儿。”
姜软下意识朝霍知舟看去。
后者没开口。
只是满眼温柔的看着他们俩，有那么一瞬间，霍知舟感觉这才是原本该有的样子，一家三口幸福生活，可红色的离婚证又提醒他他跟姜软的的确确离了婚。
“妈咪应该早一点儿告诉你的。”姜软细腻温暖的手掌在岁岁的脑袋上揉了揉，眼底是对他的关心和在意，“对不起。”
因为怕他难受，剥夺了他作为孩子应有的知情权。
霍知舟是他爸爸。
不管发生什么，她都应该告诉他。
“你早就知道？”霍知舟忽然出声。
姜软：“知道。”
姜软以为他会问她些什么，结果那个问题后他就没再过问，转而伸出宽大的手掌牵住岁岁的手，自然熟稔的一句：“走吧，下去吃饭。”
这顿晚饭吃的很怪异。
本该尴尬的霍知舟自来熟的很。
一会儿给姜软夹菜，一会儿给岁岁夹菜，空闲之余还没忘记跟厉致深聊两句。
反观姜软。
做好十足十战斗准备的她被霍知舟这套流程搞得不知如何出招，直接把人赶走，截至目前为止他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岁岁也需要熟悉失忆爸爸这个角色。
疏离他？她已经疏离了，这人却跟感受不到她低气压似的。
饭局结束后。
霍知舟自然而然加入跟厉致深和秦老爷子的聊天队伍。
瞧着这情况，岁岁往姜软身边靠了靠，叫了她一声：“妈咪。”
姜软：“嗯？”
岁岁视线在霍知舟身上瞅了瞅，软糯脆生生的一句话冒了出来：“爸爸真的失忆了吗？会不会是装的。”
“怎么这么问？”姜软眼中闪过意外。
旁边的姜安也多看了他一眼。
“他来接我的时候跟以前没有太多区别。”岁岁说着之前的情况，“没有问我跟他感情好不好，也没问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姜软朝霍知舟那边看去。
好巧不巧。
霍知舟刚刚抬眸。
两人隔空相望，前者压下一切情绪神情冷淡相对，后者对她的欣赏毫不掩饰。
“他是真失忆。”姜软开了口。
岁岁巴眨着眼睛有点儿好奇：“为什么？”
姜软：“你看他现在在跟谁聊天。”
岁岁瞅了一眼：“姥爷。”
厉致深的不懈努力虽然没换来姜安的原谅和姜软的那声爸，却得到了岁岁姥爷称呼。
姜软问：“他以前会跟他聊这么多？”
岁岁回想了一下：“不会。”
以前相处中，爸爸跟姥爷大部分都是互相挖坑或者互怼。
相安无事聊天？压根不存在。
见自家闺女看得清，姜安也就放心了。
在他们说话间，霍知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在他们面前停下，视线看着姜软，开口道：“介不介意上楼单独谈会儿？”
姜软看了眼岁岁，答应了。
她将他带到自己的书房，整个房间很大，进门就能看到干净透亮的落地窗。霍知舟视线一一扫过，试图从这儿找出自己生活的痕迹。
看了一圈除了各种资料和书以外，就只有各种软装以及电子设备。
脑子里更是一点儿记忆都没有。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这里是姜软新搬来的家。
“你想谈什么。”姜软问。
“我们为什么离婚。”霍知舟问。
“你要我接受另一个女人的存在。”姜软心平气和的跟他说了，“告诉我她对你而言很重要，我不答应，你就为了她各种为难我。”
霍知舟：“？”
霍知舟眉心微蹙。
第一反应姜软在骗他，可她的神情和眼神没有半点儿玩笑。
“我为什么要你接受她的存在。”
姜软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在看到他那毫不掩饰的眼睛时顿住了，考虑再三，她给了另一种回答：“你问我，我问谁？”
那时候的她，的的确确不知道原因。
故意让她看到的照片，不给商量的决定，刻意的为难。
“她是我初恋吗？”霍知舟换了个问题。
明明自己心里否定了无数遍，可此刻还是怕从姜软嘴里听到肯定的答案，若苏安然真是他初恋，他哥说的那些话大部分都是真的。
可……
他怎会喜欢苏安然？
“初恋都让你做不到那种程度。”姜软随意给了回答，不想过多追忆过去的她，及时岔开了话题，“如果你只是想谈这些，慢走不送。”
霍知舟刚要开口。
手机响了。
是霍骋打来的。
他看了眼姜软，考虑再三还是选择接听：“爸。”
姜软抬眸。
对他这称呼感到诧异。
“你现在在哪儿。”霍骋的声音通过话筒传了出来，姜软听不太清，但也能听出个大概。
霍知舟目光落在姜软身上，薄唇微张，自然的话：“姜软家。”
“你说什么！”霍骋顿时炸了。
霍知舟重复了一遍：“姜软家。”
“这么晚了你在她家做什么？”霍骋气急败坏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忘了之前我跟你妈和你说的事了？她就是个城府极深的拜金女，你别被她花言巧语骗了！”
“不是您让我跟她谈岁岁的抚养权以及离婚财产？”霍知舟自然反问。
霍骋一顿。
约莫过了两三秒。
他迅速说道：“我是让你把被骗走的东西拿回来，但在外面谈就行了，去她家干什么。”
“不去她家，怎么让他知道我对抚养权和财产势在必得？”霍知舟不紧不慢道，脸上漫不经心得很，“您放心，我会把事情办妥。”
霍骋欲言又止。
想再说点儿什么，又担心败坏在儿子面前的形象。
思索再三，只问了一句：“陆亦跟你一起吗？”
“没有。”霍知舟如实相告，“我让他回酒店休息了。”
霍骋拿着手机的手陡然收紧。
失忆了还这么不省心！
真是个逆子！
“您放心，我会看着来。”霍知舟说完这话就挂了电话。
两人的谈话内容，姜软尽收耳底。
或许是她的视线过于炙热，霍知舟收好手机跟看向她时，就把刚刚的话做了解释：“放心，只是敷衍一下，既离了婚，以往的一切就已经清算清楚，没有再讨回来的道理。”
他不知道为什么离婚。
但既然离婚成功，代表一切都是他同意的。
既同意，就没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