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川沉默着没说话。
他当然不想。
但在秦牧迟面前他不可能这样说。
“当初跟秦安对着干的勇气呢！”秦牧迟气炸了，满脑子都是待会儿怎么办，“股份要真落入那丫头手里，咱们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别忘了秦安当初是怎么昏迷那么多年的。”
“说完了吗？”秦牧川面色不是很好，带着几分严肃的看着他。
“少给我摆脸谱。”秦牧迟不想股份落在姜软手里，以至于说话开始没头没脑，“你要真敢把股份给姜软，我就把你让人开车撞秦安的事说出去！”
秦牧川气息陡然一沉。
旁边的秦洛风第无数次觉得自家二叔是个蠢货。
他好心提醒：“姑姑那件事，您也有参与，说出去对您没有任何好处。”
“没好处就没好处。”秦牧迟压根不在乎这些，“只要姜软不觉得你们是好人就行。”
在他看来，秦牧川答应将股份给姜软，等同于示好和休战。
他将这个破坏掉。
秦牧川就不会再给。
“你想说就说。”秦牧川声音沉沉，眼神如刀，“只要你承担的起父亲知道后的后果，别怪我没提醒你，父亲现在年事已高，随时都有可能立遗嘱。”
秦牧迟一顿。
眉心顿时拧了起来。
父亲若知道他跟秦牧川他们合起伙来伤了秦安，遗产肯定没他的份。
不过……
“你们都不怕，我怕什么。”他很快反应过来，“整个事情的细节都是你跟洛风制定的，我可没发表什么意见。”
秦牧川看了他一眼，眼神嫌弃至极。
秦牧迟瞬间炸了：“你什么意思。”
“我们有秦墨，你有什么？”秦牧川底气很足，整个人沉稳不已，“即便父亲知道我们做过那些事，秦墨能得到的遗产也绝对比你家秦江野多。”
“你！”秦牧迟瞬间炸了。
他很想反驳点儿什么，可秦牧川说的是对的。
比起江野这臭小子，老爷子的遗产大部分更倾向于给秦墨。
他能力比江野强。
人脉比江野强。
这种情况下，他们这一脉占不到任何便宜。
“家主，老家主他们到山下了。”现任管家来到秦牧川身边说道。
“知道了。”秦牧川说话间站起身，走之前视线落在秦牧迟身上，言语间带着点儿威压的说道，“你自己慢慢想，真想说我不拦着。”
说完就跟秦洛风离开。
头也没回。
他们穿过长长的回廊，走到老宅正厅等着。
管家看着秦牧川有些沉的脸色，试探性问道：“待会儿要动手吗？”
秦牧川斜了他一眼：“老爷子跟秦墨在，怎么动手？”
“也不是没办法。”管家说。
“别给我添麻烦。”秦牧川叮嘱道，“姜软要是在这儿出了事，老爷子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没必要给自己找些麻烦事出来。”
他现在更关心的是，京州那边什么时候给信号。距离霍司年联系洛风已经好几天了，除了让等着还是等着。
眼下马上就要将股份转给姜软。
一旦尘埃落定，后续再动手可就麻烦大了。
“洛风。”
“父亲。”
“你联系一下京州那边。”秦牧川的心情并没有在秦牧迟面前表现的那么洒脱，“把我们的情况告诉他，看他怎么说。”
秦洛风微微颔首：“好。”
他拿着手机去旁边给霍司年打了一通电话，响了差不多十多秒对面才接通，声音温润中带着几分疏离：“什么事。”
“霍总。”秦洛风直白说，“上次你说的合作，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霍司年：“不急。”
秦洛风：“我这边情况有点儿急。”
霍司年询问：“什么意思。”
“姜软提前完成秦家考核任务。”秦洛风没有瞒着，这些事儿霍司年想知道随便打探一下就知道了，“即将拿到秦氏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霍司年反问。
秦洛风眉心微蹙。
“我们的合作仅限于在我需要时，你们替我控制姜软，因此造成的一切后果我来处理。”霍司年不紧不慢道，“可不包括帮你们保住股份。”
秦洛风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话虽如此。
可合作已经建立，互帮互助难道不是常有的事吗？
正这么想着，霍司年下一句话又来了：“秦二少不会连这个都没弄清楚吧？”
“你那边什么时候需要。”秦洛风问，“总不能是姜软拿到股份后。”
霍司年眸光微动。
本以为股东大会能顺利召开，结果一个两个的都说有事暂时回不来，得过两天才能回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怀疑是不是霍知舟暗地里做了什么，但调查的结果告诉他一切正常，非外力干涉。
“霍总，你还在吗？”久久没得到答案的秦洛风再次问道。
“没有确切时间。”霍司年如实说，“你们要不想等，也可以取消合作。”
秦洛风：“……”
他是想取消。
但能跟霍司年搭上线于他们而言是件很难得的事。毕竟他不是他哥，轻轻松松就能跟各大家族的继承人搞好关系。
“可以等，但有一点我想跟你确定一下。”想清楚后，秦洛风没再墨迹。
霍司年：“你说。”
秦洛风：“之后在你需要我们帮忙的时候，我们若不小心失手伤了姜软，或者让她名声不好，您这边是否能够拦住霍二少的报复。”
“只要不闹出人命，可以。”霍司年答应。
“若最终合作没有达成，您不需要我们呢。”秦洛风考虑的比较周全。
上次只是跟他秘书聊，这次他想把事情弄完善点。
“若不需要，你们跟姜软争斗的时候，我也可以拦住我弟弟。”霍司年推了推眼镜，语调轻缓，“就当是合作的诚意。”
秦洛风心里的石头稍稍放下：“好的，多谢。”
电话结束。
霍司年把手机扔在一旁。
秘书听完了全过程，眉宇间泛着几分担心：“老板，秦洛风不值得您这样做。”
“那些话只是口头承诺。”霍司年靠坐在沙发上，现在的他只希望股东大会顺利进行，“真到了那时候，心情好卖他个人情，心情不好随他自己。”
没有白纸黑字签订的东西，没有任何效应。
至于名声。
一个秦洛风还影响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