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怀绶真人,四人皆是皱眉。
“他问我,是否愿意为了心中所愿,舍弃一切,付出一切。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都不怕失去。
真人给了我一个药包,让我寻一年轻女子,与之同吃同住,每日和她共饮这一碗汤药。
只需七日,七日之后,我就能回到那个女子相同的年纪!”
闻言,姜珩依然很是不服气:“你为什么不想和那女子交换躯壳?非要自己这具身体?”
那阿芬却很是不屑地瞥了姜珩一眼:“我只想要我的容貌,无论谁的容貌,都不及我自己的容貌。
一个女子若是连最基本的自信都没有,就永远也不会成为,能被他人肯定的美人。”
姜珩觉得自己好像被教做人了,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那药可还有剩下的?”
阿芬摇摇头:“没有了,昨日就是第七日,我已经完成了‘换命’!”
“那......你可能分辨药中的东西?”
阿芬怪异地看了姜珩一眼:“我又不学医,怎么会认得草药?不过,其中有一味药材很奇怪。它分明很坚硬,像是一块骨头。可是稍稍一煎,就完全融化在药汤之中。”
几人闻言,默默将这线索记在心中。
见几人已经没有什么好问的了,阿芬忐忑地看着他们:“那个......我能走了嘛?”
意料之外的,姜珩大大方方打开门,将她放走了。
阮流筝见此皱眉:“关仙子,此毒妇以害人邪法,给自己换命,你怎么将她放走了?依我所见,直接杀之即可。”
姜珩却摇了摇头,笑道:“你以为,她会得偿所愿?”
阮流筝不解,段斯辰却是拉过她的手,代为问道:“关仙子从她身上,看出了什么?”
姜珩给了聪明人一个赞赏的眼神:“阮仙子若是以灵识观她,就会发现,她身上的生机,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流失。”
可以说,是真正做到了度日如年。
她不惜泯灭人性辛苦求得容貌,却一月不到就会生机耗尽而死,死时与兰香恐怕一般无二。
阮流筝已经开始不高兴了,段斯辰即便不知原委,也能猜出个大概,所以全场就她一个蠢人呗?
段斯辰似是知道她的想法,见她不高兴,又摸了摸她的头,笑得宠溺。
阮流筝从来不是小气之人,段斯辰一个小动作,又将她哄高兴了:
“今晚就要去见猪神了,两位可有做什么准备?”
姜珩和盛无烬齐齐摇头。
没有?
阮流筝诧异:“两位不像如此鲁莽之人。”
“非也,我们的意思是,我们没准备去见它。”盛无烬笑着解释。
姜珩就更嚣张了,往椅背上一靠,双腿交叠,就差把脚搁到桌子上叼根草了:
“他要见咱们就去见?那咱们岂不是很没面子。”
阮流筝:......
段斯辰却笑出了声:“两位确实高见。若是我们应邀前去,便是落入对方的主场。对方真要见我们,又有本事知道我们的行踪,自可寻来。而这边,是我们的主场,至少不易落入圈套之中。”
阮流筝叹了口气,表示下次聪明人谈事直接不必带她了。
“昨日我们去探村长家,也有所发现。”
姜珩眼睛亮了亮:“有何发现?”
段斯辰思索道:“村长家中妻妾成群,却没有子嗣......不能算没有,有一个病弱的长子,似乎已经到了不能下塌的地步。”
姜珩猜测:“村长的愿望,难道是希望治好唯一的儿子?或者传宗接代、多子多福?”
段斯辰眯眼,缓缓摇头,继续说下去:“那唯一的儿子身体每况愈下,府中也再无其他子嗣诞下。我们发现有一个卧床养病的小妾,她的‘病情’,很像生产之后调理身体,可是却不见新生幼儿。
就阿芬的情况而言,不论猪神是以什么样的形式来实现愿望,但至少表面上,那个愿望是实现了的。
依段某看,村长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而亡族灭种,子嗣艰难,恐怕就是他的‘代价’。”
没错,很明显,猪神实现愿望,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阿芬的代价是获得的“青春”十分短暂,绝对不符合她的预期,但是她自己并不知晓。
而村长的愿望不知是什么,代价恐怕就是他现在及未来所有的子嗣,而愿望也不知能维持几时。
那猪神,果然是一尊欺世盗名的邪神!
盛无烬望了眼窗外的天色:“距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也不知那猪神是否会造访,我们得做准备。”
话至此处,不再多言。
他从芥子袋中掏出一大把符纸,兀自开始快速批量生产符咒!
这小子符术上是有些偏门造诣的,虽然平日里尽整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不代表他不会使用正经的强力符咒。
可是任谁知道这些符咒一张值多少钱,都会像她一样眼红的。
看着面前的人形印钞机,姜珩嫉妒的牙痒痒!
本着绝不服输的原则,她当场开始框框一顿原地布置阵法。
看着面前两人,一个狂画符,一个狂布阵,阮流筝忽然很想做点什么。
“那个......或许我也能做些什么呢?”
姜珩顿了顿,思考:“保不齐这个栈今夜就会变成战场,不如阮仙子你们去疏散栈中的住?”
阮流筝眼睛一亮,当即拍拍段斯辰肩膀:“这事儿你熟,你去吧。”
段斯辰摇头失笑,拿着钱袋子就去找到了栈老板:“老板,这间栈我们包了,其余人全部请走吧。”
那老板看着掌心沉甸甸的一袋金子,笑得比青楼老鸨更谄媚:“是是是。”
然而,几人精心准备,磨刀霍霍多时,却始终等不来贵。
姜珩托腮:“他到底来不来?”
盛无烬拍拍她头:“我猜,他也在等我们?”
阮流筝第108次看向段斯辰:“斯辰,要不你赶紧先离开这栈?”
段斯辰皱眉委屈:“筝筝这是......嫌弃我了?”
姜珩小手一挥:“我有空间宝器能放他,别慌!”
就在即将等过午夜之时,栈上空,终于传来一声空远的笑声:
“猪神大人盛情相邀,诸位缘何不赏脸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