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水阁所在的一片看台处,姜珩一边骂一边拨开人群:
“照尘你下手怎么没轻没重的!给阮姐姐打成这样?”
照尘大呼冤枉:“我不是我没有!”
方若鸣早就挤在阮流筝身侧,死死盯着玄水阁的医修替阮流筝治疗。
水元素包裹其上,阮流筝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俞梵音当即问道:“筝儿她是怎么了?”
那医修的神情十分淡定,甚至隐含笑意,在围着的一群人中扫视,似是想寻找什么,最后将目光停在阮流筝身侧满脸紧张的方若鸣身上:
“没事,只是方才大动干戈,又耗空灵力,一时间惊动了腹中胎儿。吃一颗回灵丹就行。”
“哦哦......啊?”
“啊——”
“啊啊啊啊啊啊!”
“咔——”
“你、说、什、么?”
接收到医修善意眼神的方若鸣,此刻的神情却没有半分医修预料之中的喜悦。
反倒是阴云密布,如将要喷发的火山般,浑身都是杀气。
他脚下的看台如蛛网般裂开,甚至有越碎越多的趋势。
而阮流筝显然十分高兴,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双眸亮晶晶的。
照尘一脚怼开蹲在那儿神情变幻莫测的方若鸣,一把又将阮流筝抱了起来,高兴地像是她的孩子一般:
“哎呦原来是小娃娃,居然陷害我!姜珩方才差点就要把我吃了!”
姜珩也欣喜地凑上来高兴道:“这可真是个好消息,不得把他给高兴死?”
阮流筝抿唇而笑,想到段斯辰近来一副颇没有安全感的粘人模样,这个孩子的到来定能让他开心不少。
修仙界的修士大多子嗣艰难,修为越高越艰难,三族皆是如此。
强大的女修怀有身孕,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无论孩子的父亲是人、妖甚至鬼,都意味着修仙界即将诞生优秀的后代。
在一众喜悦的人群中,方若鸣独自站在角落,双拳越捏越紧。
仙音派与金刚门之间的友好切磋,在照尘一穿三扬名时达到高潮,又以阮流筝怀孕的喜讯结束,堪称和和美美。
而赛场之上,接下来对战的是玄箓门和御鬼宗。
两宗实力都属十宗武斗派下游,而两宗显然也在保存实力,并没有派出强悍的弟子。
虽然这在大宗门看来是菜鸡互啄,但对于旁的小修士来讲依然十分精彩。
一时间,赛场之上鬼影森森,符咒纷飞。
没了精彩的战斗可看,姜珩就有事可做了。
她鬼鬼祟祟地朝师祖和师尊招了招手,又给盛无烬使了个眼色。
盛无烬会意,将不丹剑尊请来。
两宗接壤之处,两大门派最有权重的人物已相聚在此。
“小阿珩,你与启世天宗的对战,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姜珩眼睛一亮,朝归墟仙尊挑眉:“老头子你真的懂我!”
“哼!那你拖到现在才讲?”
姜珩颇有些心虚地说道:“说实话,前头精彩不断,我差点忘记了。”
盛无烬无语抿唇:“难为你还能记起来。”
姜珩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随后正色道:“根据我剖了两人灵根的经验来看......”
“咦——”
“啧!听我说!”
“说说说~”
“第一个是火灵根,有个奇怪的火翼功法,我没有多想。但是第二个拿着琼花的男子,分明是单系金灵根!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盛无烬眯眼沉吟:“没人能修习自身没有的元素功法,这是天道的规则。”
“没错!”姜珩讲得激情澎湃,狠狠一拍大腿,“我猜那另一个身上缠火蛇的男子也是单灵根,但不知道是火还是水。他们分明是单灵根!那多出的两个元素力量是怎么回事?还个个都有灵体形态?”
不丹剑尊与归墟仙尊对视一眼,归墟仙尊看着姜珩率先回答:“你的诛神枪诀,已是顶级的功法。尚且只能在使用枪术之时,化出冰龙形态。功法的灵物形态往往只出现在使用招数的那一瞬。”
姜珩点点头,双眸中闪烁危险:“可是他们的灵物形态元素力量,却一直维持着,就像是......没有自主意识的仙兽一般!”
不丹剑尊摇头:“老夫观察过他们使用的功法,那灵物形态的元素本身毫无灵气,绝非是抽离兽魂制成。”
猜想被否定,姜珩开始回想遇到的关于启世天宗的所有人和事,一一在脑中重演,当重演到某个片段之时,忽然喃喃开口:“新......人族?”
盛无烬瞬间明白她所说的:“你的意思是,这些启世天宗的天骄们,就是他们创造的新人族?”
姜珩皱眉撇嘴:“就这?”
盛无烬的神情却严肃起来:“若真是如此,我猜,那几个也只是试刀石,厉害的还在后面。”
“看来,启世天宗的秘密,还需要别的手段来发掘。”
所有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如果启世天宗真的在背后搞这种颠覆种族的大动作,那可真是神州的劫难。
就在众人讨论沉重的话题之时,台上已决出胜负。
一个厉鬼壮汉正在台上嘶吼,每吼叫一声,那御鬼宗弟子脸色就愈加煞白一分。
猛猛一拳,将台上瘦弱的符修打下赛场。
那厉鬼壮汉在击败对手之后却没有冷静下来,嘶吼得愈发激烈。
而那最后留下的御鬼宗弟子,也是急促喘息。
结印的双手开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就在厉鬼缓缓将血红的双瞳转向他之时,大喝一声,将厉鬼壮汉收入腰间刻着漆黑符文的玉佩之中。
就差一点点,那鬼物就要将他反噬了。
这一场战斗以御鬼宗险胜告终。
“下来吧,回去还需加练!”
分明胜了,御鬼宗宗主却脸色很臭。那弟子也灰溜溜地下了场。
“下一场,御妖宗,对战,北斗剑宗。”
姜珩眼睛狠狠一亮,看向盛无烬还未开口,只看到了比她生命线还清晰的下颚线。
姜珩:......
盛无烬垂眸睨她一眼,复又望天:“我不去,眼睛别放光了。”
“为什么嘛~~~烬哥哥~~~~~~~~”
“松手,不去就是不去!哎——别拽我腰带!”
“烬哥哥~~~你不去人家怎么能看到妙衣娘娘呢~~~求您疼我!”
盛无烬恼羞成怒,一把又将她捏成金鱼嘴,咬牙轻声威胁:
“住口,信不信我堵你嘴。”
却不料手底下那红嘟嘟的小金鱼,“啵啵”开合了两下嘴巴,眨巴眨巴大眼睛。
很好,盛无烬恨自己又懂了。
他震惊于姜珩的厚脸皮,耳根子甚至有些红,极度无语地缓缓松开了手。
“......你赢了。”
“撕拉——”
“明珠姐你手绢究竟哪里买的,质量太差了说出来我排个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