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自从离婚以后很少回母亲家里,王文英多次打电话叫她回来,冰冰口头上答应却一直没有赋予行动。王文英和陆建平担心女儿过度期间情绪低落,商量着带女儿出去旅游一番。
这天,王文英再次给冰冰挂去电话,把想法告诉冰冰。冰冰在电话中对王文英说:
“妈,你就不能少操点心吗?”
王文英说:“你是我闺女,我不操心有谁会为你操心?”
冰冰说:“我都快奔三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有些事情你能否别再一厢情愿的拿主意,或者在拿主意之前能否征求一下我的意见。”
王文英见女儿的语气很不和气,只好转变话题。对冰冰说:
“冰冰,这两天如果不忙的话,回来一趟吧。妈有很多天没有见到你了。”
冰冰说:“我新换的工作,前期各方面都需要适应,过几天我会回去的。妈,没什么事不要老往我这儿打电话。”
王文英放下电话以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女儿冰冰自离婚以后变化了很多,以前那个温顺,乖巧,从不与她执拗的冰冰仿佛已经不复存在。王文英甚至后悔,当初不该反对冰冰与杜伟的爱恋。如果不是她的干涉,女儿冰冰也不至于会走到现在这个境地。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合适的回头路可走。这些年她太忙了,忙于公司的事务。她一直认为冰冰和宋志明恩爱有加,所以冰冰的家庭问题自始至终她没有多问过一句,更没有深究过冰冰是否真的幸福。所以,当冰冰的家庭走向边缘的时候,她无话可说,更没有给出合适的意见。虽然说事业上她是一个成功的女人,但在生活中却是一位失败的母亲。她现在能做的,只是一个母亲对女儿最普通的关心,她希望女儿以后的人生不再有缺憾。
陆建平从外面回来,看到王文英坐在沙发里出神,对王文英说:
“文英,想什么呢?给冰冰挂过电话了吗?”
王文英说:“建平,你说冰冰会不会接受不了现实,我怎么觉着,都快不认识我们的女儿了。”
陆建平放下手里的东西,挨着王文英坐下。说:
“冰冰怎么说?”
王文英说:“还能怎么说,要我们以后少操她的心。”
陆建平说:“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落个清闲,我们只管自己出去好了。”
王文英又说:“冰冰心中不舒服,我们出去也没有好心情。算了,还是不要出去了,旅游的事儿过一段时间再说”
陆建平点点头,起来准备去厨房准备午饭。突然想起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楼下老罗给了一些野菜。又对王文英说:
“文英,既然孩子们没有时间回来,不如我们包一些野菜饺子给她送去吧。”
杜伟从家里出来以后,根本没有把海棠的叮嘱放在心上。车子绕了弯来到了冰冰的公寓。
冰冰下班后刚回到公寓,就听到有人敲门。自己搬来公寓很少有人知道,就连自己的爸妈都还未曾来过。冰冰正在疑惑,杜伟站在门外说:
“冰冰,在吗?”
冰冰听出杜伟的声音,慌忙打开房门。欣喜的说:
“杜伟,你怎么来了?”
杜伟说:“怎么,不欢迎吗?”
冰冰说:“只是有点意外,不过却是惊喜。”
杜伟将无人可以倾诉的烦恼,告诉了陆冰冰。
王文英和陆建平包好饺子之后,简单收拾了一番便着急赶去冰冰的单位公寓。两人根据几天前冰冰电话中的描述进入大门的时候,杜伟开着车从他们身边飞驰离去。
杜伟离开以后,冰冰感觉全身上下有些疲惫,意欲躺下休息一会儿。再次听到敲门声,以为是杜伟折了回来。一边走向房门一边说:
“你怎么又回来了?”
冰冰打开房门,看见王文英和陆建平站在门口,脸上并没有透出欣喜。反而对爸妈的不请自来有些不满。
王文英和陆建平进屋之后,冰冰埋怨说:
“爸,妈,你们过来怎么不先跟我打声招呼啊”。
虽然王文英看出冰冰脸上不悦,但心中却没有产生丝毫计较之意。毕竟突然上门,确实让女儿有些突兀。陆建平心粗,显然没有看出女儿的不悦之色,赶忙拿出带来的饺子,对冰冰说:
“冰冰,这是我跟你妈刚刚速冻的野菜饺子。”
冰冰和陆建平坐着说话的时候,王文英已将室内的一切打量了一番。她似乎看出冰冰哪里有些不对劲,却一时又没有发现什么。
周末,瑞丽和海棠一起在婆婆家里吃晚饭。饭后婆婆杨云领着丫丫和瑞丽的孩子下楼玩耍。海棠和瑞丽一起在厨房里洗碗。闲聊起来无意中提到冰冰,瑞丽提醒海棠,要她多留意杜伟,经常查看一下杜伟的皮包和衣服口袋之类的,海棠笑了笑。说:
“瑞丽,你太紧张了。”
瑞丽见海棠对她的好意提醒根本不以为然,非常生气。海棠说:
“我紧张什么?我有什么好紧张的?我才不紧张呢。我是刚刚吃多了撑的。”
海棠见状,慌忙跟瑞丽道歉。说:
“瑞丽,对不起啊,让你生气了。不过,杜伟应该不是那种人。”
尽管海棠心中明白杜伟近来变了很多,但这些家庭隐私她是轻易不会跟旁人说的。虽然瑞丽是自己的闺蜜,又是妯娌。但是,家丑不可外扬。杜伟毕竟和杜鹏是亲兄弟。有些事情一旦瑞丽不小心告诉了杜鹏,杜伟自然而然也就知道了。
瑞丽又说:“海棠,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难道上次的绑架事件不足以让你心悸。一个人是不是那种人,非得脸上刻着字吗?就算杜伟以前不是那种人,但人总是会变的。杜伟现在已经不是小小的科长,你确定他不会变吗?等他成为那种人的时候就已经晚了。多个心眼总没有坏处。”
海棠说:“哎,瑞丽,杜伟和杜鹏可是亲兄弟,你怎么这么信不过他?”
瑞丽说:“一码归一码。虽然他们是亲兄弟。但咱们是亲闺蜜。”
海棠说:“我想,杜伟还不至于。不管他怎么变,原则问题应该不会违背。”
海棠提到原则问题,瑞丽忍不住手指点着海棠的额头。说:
“你呀,真是猪脑子,屈了你才女的名称。倘若他犯了原则问题,会告诉你吗?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是你偷吃了东西,你会大肆宣扬吗?”
海棠说:“我还不至于愚蠢到这种地步。”
瑞丽说:“知道就好。那你告诉我,你们多久来一次那个?”
海棠一听,脸色红了起来。虽然和瑞丽亲密无间,但是在婆婆家里谈论这种隐私问题还是不太合适。海棠说:
“瑞丽,你问这些干嘛?”
瑞丽说:“这有什么?婆婆在楼下又不会听到。再说,都已经是孩子的妈了,有什么可害羞的?”
海棠说:“杜伟有时候两三个月才回来一趟,我们至少已经半年没有那个了。”
瑞丽一听,不由瞪大了眼睛,盯着海棠说:
“瞧瞧,瞧瞧,我说的没有错吧,半年没有那个了,你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吗?”
看到瑞丽一副惊讶的样子,海棠不由觉着好笑。笑着对瑞丽说:
“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瑞丽说:“海棠,你严肃一点好不好,杜伟已经开始炒你鱿鱼了。”
看到瑞丽认真的表情,海棠赶紧收住笑。说:
“你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夫妻过日子又不是开饭店。”
瑞丽说:“完了,完了,海棠,我跟你说,不是我危言耸听,你已经开始完了。严重地说,你和杜伟的婚姻已经在慢慢的走进解体边缘。”
海棠说:“如果真如你所说,夫妻之间半年没有那个婚姻就会死亡的话,全世界不知有几千几万甚至几亿对夫妻两地分居,如此一来,这些家庭不都得解体啊。”
瑞丽说:“俗话说,夫妻小别胜新婚,而你们呢?半年之久已经不是小别而是大别了,如果杜伟不是让别的女人喂饱了,还不得急死啊。”
说完,瑞丽走了出去。
瑞丽的一番分析,海棠心中开始有些忐忑起来。结婚以后,家里的大情小事杜伟从来没有独自一人做主过,都是与她商量之后才去实行。然而,对于这次迟海借款这么大的事儿杜伟竟然瞒着她,究竟是为什么,难道真如杜伟所说,是因为怕她担心才没有征求她的意见吗?至于夫妻之间的男欢女爱,虽然没有了太多的激情,但以往杜伟每次回来,都主动向她求爱。可是,这半年来杜伟竟然没有主动跟她提出过一次,上次杜伟回来,自己主动跟杜伟示爱,杜伟却表现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他以为杜伟工作压力过大就没有往深处想,更没有在意,现在回想起来,前前后后逐一对比,海棠开始慢慢细寻,难道真是因为冰冰的原因吗?
过了一会儿,瑞丽不见海棠由厨房里出来,过来看到海棠还在那里发呆。伸手在海棠的眼前晃了一下,说:
“好了,别站在这里发呆了。”
海棠回过神来,猛然又想起杜伟帮迟海借款一事,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瑞丽。瑞丽和杜鹏都在银行上班,况且杜鹏又任职借款中心主任。杜伟为何不找杜鹏借款呢,再者,迟海又不是不熟悉杜鹏,为什么迟海不直接联系杜鹏而要通过杜伟呢?
一连串的问号在海棠脑海里萦绕着,瑞丽见海棠依旧没有反应。又对海棠说:
“你想什么呢?”
海棠说:“我在想杜伟借款的事儿。”
瑞丽说:“什么?借款?你们借款干什么?”
海棠说:“不是给我们自己借款,而是杜伟帮朋友从科室小杨那里借了10万。”
瑞丽一听,伸手捂住自己张大着的嘴巴。慌忙又把厨房门关上。对海棠说:
“究竟怎么回事?杜伟给谁帮忙?”
于是海棠就把杜伟借款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瑞丽。瑞丽听后,又开始埋怨起海棠科室的小杨来。
“你们科室的小杨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先告诉你一声呢?”
海棠说:“后来小杨说,他本想问我一下情况的,但那天杜伟催他比较急,加之又经过了领导的签字审批,所以。”
瑞丽说:“借款合同上是他池海的签字吗?”
海棠说:“不是。”
瑞丽说:“你现在就给那个什么,迟海,是吧,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过去,委婉的求证一下事情的真伪,如果确有此事切放下不说,如果没有,我告你,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
海棠说:“可是,我不知道迟海的联系号码。”
瑞丽摇摇头,眼睛看着海棠,恨恨地说:
“海棠,真不知道要如何说你才好,有时候你真的愚蠢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