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伟从家里出来之后,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大街上还有一些休闲的人们没有散去,尽管此时天色还不是太晚,他不由自主的双手抱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感觉身上似乎有些凉意。
杜伟就这样继续向前走着,不知不觉中来到市局附近的小公园里。小公园的大门仍在敞开着,杜伟走了进去,选择一条长凳坐下。杜伟下意识的环视着周围,脑海中不由出现了一些景象。
公园门口仿佛有一对身影,那是他自己第一次约见海棠时候的情景,她想约海棠公园中相见,没想到随着自己的感觉将海棠拽进了自己的车内,接着把海棠带进了东区的湖岸公园,那时候的自己是那么的渴望海棠。记得在湖岸公园的小径深处,海棠触景,触境陷入回忆之中,他的心情是那么的沮丧,他恨不能自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超人,将时间定格在他的臆想之中。他甚至想像着海棠能忘却记忆,唯独将他留在记忆的海洋里。
杜伟忘不了自己第一次拥吻海棠时候的激动心情,当他情不自禁的拥吻着海棠湿热的双唇时,他的心几乎要从嗓子里跳动出来,他甚至希望当时的自己能够窒息,就那样永远的拥吻着海棠。同时,他也感觉到了海棠心灵底处的渴望,就在那一瞬间,他知道自己在感情上战胜了许少华,他暗自发誓,从此以后,他要好好的爱护丁海棠,疼爱,呵护这个触动他灵魂之窗的女人。
自从冰冰因为宋志明的事情有意找他帮忙以后,杜伟也曾多次的告诫过自己,他已经拥有了海棠,他不能背离海棠,不能背离他和海棠的婚姻。
杜伟任由自己的思绪飞翔着,任由自己的大脑屏幕闪现着。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取舍,他更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一步。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他想着回新园小区,但真正朝着方向而去的时候,他想到了丁海棠,看到海棠因为父亲离世伤心难过的情景,似乎又有些不忍。在这个档口,使他想不明白的是,不知道这个贾文是何许人也?目的何在?
公园里休闲的人们渐渐散去,杜伟伸出手腕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深夜了,他站起来,从公园里出来朝着家里的方向走去。
第二天,辖区街道派出所里,范所长正在翻阅着一份案卷,海强敲门进来。范所长慌忙起身给海强让座,海强说:
“范所长,我来”
范所长急忙接上话说:“丁秘书,我清楚你的来意,是因为一篇文章,对吗?”
海强说:“是的,范所长,你已经看到了?”
范所长说:“丁秘书,看到报纸上刊登的文章,我们很是惊讶,更没有想到,因为这一篇文章,老局长因此”
海强说:“是啊,所以今天过来特地麻烦范所长能够查个清楚,给我们一个交代。”
范所长说:“要说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两三年了,照理说现在不应该还有人提起这件事来。再说,固然有人知道当天事件的发生,但是也都是我们内部的人清楚啊。至于事件的真正起因,两个嫌疑人招供的时候只有我在场,我也只是汇报给了市局的罗队长,其他人一概不知。”
海强说:“范所长,会不会是事件的嫌疑人透出去的呢?”
范所长说:“这个应该不会吧。嫌疑人当中那个叫王宾的人认罪态度非常好,事后一周,我们按照海棠的交待把王宾和同伴放了出去。王宾非常感念海棠,特地让我们代他谢谢海棠,说是这辈子都感念海棠的恩情,如若海棠有需要他们的地方,他们会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当然,我们也清楚,他们说的是气话。不过,我猜想王宾他们不会的。”
海强说:“那会不会是当晚的目击人,也就是那位大婶透出去的可能呢?”
范所长说:“这个也没有可能,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小胡他们去找那位大婶,那位大婶根本不记得头一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据说,那位大婶平常有间歇性精神病,她的话根本没有人相信。再说,那位大婶已经于去年冬季死亡了,户籍都已经注销了。”
海强说:“这么说,这件事情无处查询了吗?”
范所长说:“看到文章之后,我们除了惊讶,还有一份疑惑。比如,写这篇文章的作者,他(她)的用意何在?为什么要捏造虚假写出去,难道不怕追究法律责任?所以,我当时立即安排小胡着手了解这件事,并给报社打了电话,请报社的发行科室立即回收发行出去的报纸。”
海强说:“至于回收当天已经发行出去的报纸,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如果大张旗鼓的去做,反而会引起人们的猜测,引发更大的影响。”
范所长说:“丁秘书,这个你不必担心,报社采用的是其他的回收理由。”
海强说:“小胡了解到的情况怎样?”
范所长说:“报社的主编说,文章是寄到报社去的。你也知道,娱乐早报这种媒体需要的就是这种娱乐八卦。所以,当时一个当值的编辑看了之后,非常欣喜。立即就把稿件编排了。等到签字付印的时候,他考虑到一些主观的因素不是很清楚,说白了这不是明星娱乐八卦,担心引起后果担责就又给撤了下来。可是,后来,因为其他原因又给添了上去”。
海强说:“什么原因?”
范所长说:“编辑说,第一,主编签字付印表明报纸马上就要开始印刷了,稿件撤下来就意味着报纸要开天窗。第二,娱乐早报实质上就是一份供市民们茶余饭后休闲的娱乐报纸,至于上面刊登的文章内容大多都是看过之后哈哈一笑,没有人去考究内容的真实性,即使部分是真实的内容,但是文章里的人物大都是化名。所以”
海强说:“如此做法也太不负责任了。”
范所长说:“报社不会考虑这么多,他们关注的是报纸的发行量。”
海强说:“这个叫贾文的有没有弄清楚?”
范所长说:“暂时还没有。信封上的地址是本市,虽然邮戳上显示的是某条街道,但也不容易查询。不过,报社已经在报纸上发了通知,要作者尽快告知详细联络地址以便于邮寄稿酬。”
海强说:“这么说,截止今天还没有消息?”
范所长说:“放心吧。丁秘书,我们会时刻关注这件事的。”
海强说:“那辛苦你们了。”
范所长说:“应该的,也是必须的。我们一定要给海棠一个公道。”
海强说:“我会告诉海棠的。”
尽管一个月前王宾和黄毛在杜伟回单位途中,将杜伟揍了一顿,但对于宋志明来说,依然不解心头之恨。
这天,在宋志明的家中,宋志明将自己窝在沙发里懒散地抽着香烟,王宾和黄毛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王宾示意黄毛将最近几天的情况告知宋志明。黄毛说:
“明哥,最近这半个月,没有发现冰冰有什么动静。除了在家呆着之外,其余时间都在她母亲王文英家中。”
宋志明说:“杜伟那边的情况呢?”
黄毛说:“也没见他有什么异常。”
宋志明说:“为何没有再拍他几张呢?”
黄毛看了一眼王宾,王宾赶忙对宋志明说:
“明哥,其实没有必要再拍了。上次的照片已经足够,随便挑出来几张就足以让陆冰冰和杜伟心惊肉跳了。”
宋志明摁断手中的香烟,眼睛盯着王宾和黄毛,又说:
“杜伟这一周内详细情况是什么?”
王宾说:“杜伟这一周没有上班,丁海棠的父亲离世了。”
宋志明听后,沉思了一会儿,让黄毛将照片挑出来了两张。王宾担心宋志明给丁海棠制造麻烦,于是,问宋志明:
“明哥,这照片”
宋志明说:“照片就算是我送给陆冰冰的惊喜吧。”
新园小区的居民楼里,冰冰换好鞋子正准备出门,突然发现门缝下面塞着一只信封。冰冰拿起来一看,信封口虽然是封闭着的,但是信封上面却没有一个字迹。冰冰犹豫了一下,返回沙发里坐下,反复琢磨着手里的这只信封。从触摸的手感来看,信封里装着的不是信纸,倒像是明信片之类的东西。冰冰心想,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或许是小孩子玩耍不小心扔到了她的门缝底下也有可能。如此想着,便把信封又扔进了一旁的垃圾筐里。
稍后,冰冰站起来再次准备出门,低头看见垃圾筐里的信封,一股好奇心不由涌了出来,哪怕是小孩子玩耍不小心丢弃的信封自己看一下也算无妨。心里想着便取出一把剪刀,剪开了信封。两张照片由信封里掉在了地板上,冰冰放下剪刀低头一看,不禁心头一惊。
过了许久,冰冰方才回过神来,顾不上拾起地上的照片,一把抓起茶几上面的电话拨了出去。
D县研究院的副局长办公室里,吴晓正在整理着办公桌上的东西,这时,电话铃声响了,他拿起听筒‘喂’了一声,随后放下听筒朝门外喊了一声。
“杜副院长,你的电话。”
杜伟正在门口跟几位科长说话,听到吴晓喊他转身走了进来。问吴晓:
“谁来的电话?今天刚回来也不让人安生一会儿.”
吴晓说:“是一个女的。说是你的同学。”
杜伟疑惑的拿起电话听筒,接着便听到电话另一端的冰冰急促的对他说着什么,由于吴晓在场,只听见杜伟只是简短的回应着:
“照片?还有什么?一周内,不要报,听我的,我回去商议,好,知道了,我这就赶回去。”
杜伟放下电话,对吴晓说:“吴晓,稍后郑局长来了你告诉他一声,说我有急事处理赶回市里了。”
说完,杜伟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一个多小时后,杜伟回到了市里新园小区,刚跨进小区大门就看到冰冰立在窗口朝大门口张望着。杜伟进屋之后,冰冰迫不急待的拿出照片递与杜伟手里。杜伟说:
“什么时候发现的?”
冰冰说:“也就一个多小时以前,我看到之后,立马给你打了电话。”
杜伟说:“发现可疑的人没有?”
冰冰说:“没有。”
杜伟说:“哎,冰冰,你不是说还附有一张字条吗?”
冰冰被照片的事儿惊得手足无措,听到杜伟提醒这才想起字条被她放进了书桌抽屉里,又慌忙从抽屉里取出字条,说:
“就是这个。”说着,冰冰将字条递给杜伟。只见字条上写着:
“请在15日之前备好20万元,15日之后等候电话。到时候剩余的照片和底版原封退还,如若报警,市里大街小巷”
冰冰自然明白字条上面那一串省略号的意思,她不安地看着杜伟,说:
“杜伟,怎么办啊?”
杜伟说:“今天几号?”
冰冰说:“已经9号。”
杜伟说:“这么说,一周的时间足够了。”
冰冰说:“杜伟,你是说给罗浩他们破案的时间?”
杜伟说:“不,冰冰,先不要惊动罗浩。这种事儿你让我跟罗浩怎么说?”
冰冰说:“杜伟,你的意思,是按照字条上的要求去做?”
杜伟说:“不管怎样,现在我们先把这20万元准备好。”
冰冰说:“可是,我这儿也没有这么多钱啊?”
杜伟说:“我这儿也十分困难。前段时间安局长那里催促的着急,我从局里的账面上动用了20万,10万元还了那笔借款,剩下10万元接了对面的特色饭馆。去哪里再弄这20万?”
冰冰说:“不如,我们还把饭馆转出去吧。”
杜伟说:“着急出手哪有这么容易。”
冰冰一听,杜伟现在也拿不出这么多的钱,不禁着急起来,杜伟说:
“冰冰,要不,你给安安打个电话,从文英公司暂时周转一下。”
冰冰说;“安安若是问起原因,我怎么说啊,还有,虽然公司现在由安安负责经营事务管理,可是,真正的实权仍然掌握在我妈手里,要想一下子弄到这20万,是万万不可能的,安安的手里也只是掌握万儿八千的资金权利。”
杜伟说:“冰冰,能否私底下问一下安安的个人资金?”
冰冰说:“反正有点难度,不太好张口。杜伟,不如,你还从局里账务想想办法,行吗?”
杜伟说:“这样吧,冰冰,为了尽快平息这件事情,也为了我们以后的幸福生活,这20万我们每人一半,争取三天之内凑齐。”
看着杜伟那张着急为难的脸庞,冰冰无奈的答应了下来。稍后,又问杜伟:
“杜伟,那你今天还赶回D县吗?”
杜伟皱了一下眉头,说:“明天回。”
今晚对于杜伟和冰冰来说,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