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朝她竖起大拇指,笑道:“老夫人仁善,不光帮少夫人的忙,还顾念着二少夫人。”
谢老太太咂咂嘴,拿起塌边佛珠拨了几下,笑意愈发深。
晚间。
秦如颜晃晃发酸的手臂,让芙桔点了安神香。
她卸了妆,倚在坐榻边上,拿手帕蒙着脸小憩,没一会儿就眯着了。
谢亦洲进来时,她倚着自己手臂,睡得正熟,还没有醒。
安神香弥漫房内,泛着淡淡暖意。
谢亦洲坐在塌边看她——
隔着浅粉薄纱帕子,秦如颜面上那分英气少了些,衬得她容貌朦胧精致,如含苞欲放的玉兰。
他想唤她起来好好睡,轻声叫了她名字,秦如颜却没反应。
她平时就睡得沉,今日劳累,更是睡得极香。
谢亦洲不忍再喊她起来,站到塌边俯身托住她脖颈和腰,抱她到床上去睡。
帕子随他动作缓缓飘落,秦如颜像失了庇护似的,往谢亦洲怀里钻了钻。
谢亦洲怕弄醒她,单膝跪在床上极轻极缓的将她放下,盖好被子。
他刚直起身来,秦如颜便扑腾着腿把被子踢开了。
谢亦洲:......
他拈起被角再次盖好,出去洗了个澡,回来时被子还在那儿,秦如颜却早翻到别处了。
谢亦洲蹙眉,往常睡觉时没见她这么不乖啊。
正思忖间,却看见秦如颜衣服上的褶皱。
她还穿着白天穿的衣服,紧巴巴箍在身上,甚不利索。
谢亦洲抿唇,这才知晓缘由。
......
第二日秦如颜早早醒来,她身上多了掌家之职,比往常起得还早了些。
她习惯性梳妆换衣,直到换好后才想起——
不对呀,她昨天好像是在侧厅上眯了会儿,一觉就到天亮了?
“菱儿,多亏你扶我回床上睡。”
菱儿:“少夫人说什么?”
秦如颜:“......不是你吗?”
菱儿秀眉挑了挑,坏笑道:“昨晚最后进来的应该是世子。”
秦如颜杏眼圆睁,脸颊不觉生起两抹浅浅红晕。
*
这边秦羽瑶得了谢老太太邀请,只觉平日没白往她院里跑,终于有人给她撑腰了。
二人没且吃早饭,便迫不及待来了栖梧院。
秦如颜正在吃饭,不急不忙喝了口燕窝,冷哼:“倒越来越热闹了。”
“让她们先在侧厅等着吧。”
她饭还没吃完呢,看见她们只怕连胃口都没了。
约莫过了两盏茶功夫,秦如颜才收拾好走了出来。
谢老太太已经摔了两个瓷杯了,满脸怒气。
但林嬷嬷拦得紧,她始终没能进得了里间去找秦如颜。
看到秦如颜出来,她抓起手边茶盏直接就冲她扔了过去。
秦如颜闪身躲开,同时推开菱儿,滚烫的热水生生在两人之间炸开。
“祖母这是作甚?”
秦如颜看看碎了一地的瓷片,目光犀利冷峻。
“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我强撑着身子来帮你,你就把我晾在这儿不闻不问这么半天?
你算个什么东西!
没我在这护着,你得闯下多大祸,丢下多大脸,有没有点自知之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