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倒有几分道理,会算数吗?”秦如颜道。
曾元烟微愣,秦如颜这是在肯定她吗?
“会......会一点,哥哥教过我。”
“那这几日府上采买食材的婆子便与你交接,支取多少银子也由你核实后我再分发,如何?”秦如颜又问。
曾元烟吓了一跳,揉揉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让我负责,我......我没弄过。”
她临近这个关卡反而有了压力,此刻她好像是真不敢接下了。
“没弄过就学,怎么,怕了?”
秦如颜冲她挑挑眉。
菱儿也在一旁拿手指刮了刮脸:“就说你是胆小鬼,还嘴硬呢。”
曾元烟那股倔劲又上来了。
“我负责便是!”
说完又有点心虚地喃喃道:
“可我也不扯谎,我确实不会,你得先找人教我。”
秦如颜点头:“没问题。”
采买的婆子们最会偷奸耍滑,偏她还不能同这些老奴仆拉下脸。
让曾元烟去试试,她那横冲直撞,追究到底的性子,兴许能治治婆子们。
*
早朝上,陈首辅果然与皇上说明了北关境况。
其实太子这一方并不是从谢游口中得知灾情的。
皇后母家在朝中势力庞大,首辅又是太子的人,不可能不清楚北边的实际动向。
谢游的话,不过是恰好在太子决定把这事给捅出来时说了出来。
连推波助澜都算不上。
只有谢游自己沾沾自喜地以为,他给太子提供了多么重要的情报似的。
陈首辅说完后,巡抚贺敏立刻站出来反对争执,两个朝廷重臣的吵闹声响彻大殿。
谢亦洲静静听着,与不远处的承庆侯默默交换眼神。
就等着看陛下的反应。
昭宣帝满脸愠色,忍了许久,终于发狠将手中折子扔了出去。
“朕和众卿要看着你们吵到天黑吗?!”
大殿顿时一片寂静,紧接着陈首辅又站出来,言辞铿锵道:
“臣愿用项上人头担保所言为真,贺巡抚敢吗?”
贺敏就算不敢,这时候也得咬牙应下了。
他一旦松口,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顶住,下去该怎么打点就有操作空间了。
昭宣帝果然犹豫了,他一向信任贺敏,这是其一。
其二是他心底里并不想面对这么严重的灾情。
如果果真如陈首辅所说,百姓流离失所,那不光是官员的过错,源头上也是皇帝失察之责。
“陈阁老,你就是用你全家的命发誓,也只是动动嘴皮,在朕这里不作数。
朝廷拨了那么多银子到北边,怎么会打水漂呢?”
陈首辅心念一动,眼神斜斜瞥向谢亦洲和承庆侯的方向。
直到现在,这两人都没一个站出来说句话的。
也真够沉得住气。
依着谢游的说法,谢亦洲心系灾情,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陛下看到他递上的实证,却还存疑,这种情况他们不是没想过。
看来必得拉谢世子入局,陛下那么器重他,他可比那些记着账册的纸页管用。
“谢世子家中便有夜明关投奔来的小友,谢世子前日还曾提起过,是吧谢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