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车，还没走进，就瞧见一群人围在书局门口。
吴掌柜被人围在中间，看样子正着急忙慌地解释着什么。
边说，还边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
秦如颜心觉不妙，路过时轻咳了一声。
吴掌柜像瞧见大救星一样，仰着脖子：“东......”
刚喊出一个字，又赶紧收了声。
东家说了，在外人跟前千万不能暴露身份。
“大伙儿别急，咱们新话本子马上就上，明天旧话本就有货。
想投小册子文章的也别急，千万别急啊！”
说着拉住旁边伙计让他应付。
这伙计不是别人，恰好就是他那侄子。
上次将他推荐来书局做活，这小伙子有眼力见，人也不懒。
秦如颜就答应让他留下了。
“外面怎么那么多人？”
吴掌柜一进来，秦如颜就问。
“东家，咱们话本子卖得太好，刚印出来就售空了。”
秦如颜：“这不是好事？”
吴掌柜为难道：“本来算得上件好事，可这附近几家书局眼红咱们，打从前天起，就找了好多人，围在咱们门口闹事。
说咱们故意不卖，弄得原本想买话本子的人也不敢进来了。”
吴掌柜愁眉苦脸，又道：
“还有一些，是奔着小册子来的。他们觉得自己的文章写的好，也想让咱们书局放在小册子里。”
秦如颜顿了顿：“这不也算好事？”
吴掌柜踟蹰片刻：“他们好多都是富家公子哥儿的小厮，拿着自家爷的文章来，说咱们不放在小册子上，就让咱们书局开不成。”
秦如颜一时失言。
两件听起来都像好事。
细究起来却都够棘手的。
“一件件地办，莫慌。”
秦如颜就知，书局的生意一旦红火起来，就会被有心人盯上。
她细细思忖了片刻，对吴掌柜道：
“这两波人，说白了都叫耍无赖。所谓流氓还需流氓治，不如让他们彼此对立。
咱们就做个渔翁。”
吴掌柜眼前一亮，再次擦了擦额前汗珠，喜道：
“还是东家脑袋灵光，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秦如颜笑笑：
“他们阵仗那么大，这几日你能把他们拦在外头，我也做不到呢。到底书局有你吴掌柜我才能放心。”
她反过来夸了吴掌柜，把吴掌柜说得心花怒放，一直愁着的眉眼终于扬起。
“那些富贵世家的下人是不是说，不把他们家爷的文章放到小册子上，就把咱们书局耳铲平？”
吴掌柜：“正是正是。”
“那你便告诉他们，不是咱们不给他们爷登文章，实在是那些人占着咱们书局门口。
咱们没处挣钱，印坊都开不起来了。”
吴掌柜立时会意，正待出去，又转身回来：
“东家，若那些小厮把那拨人赶出去，咱们还真登他们的文章？”
秦如颜挑眉：
“怎么，吴掌柜看过他们的文章吗？”
吴掌柜讪讪一笑：
“看过几篇，不过我眼拙，说得不一定对。”
“他们的文章，咱们一篇都不会要。”
吴掌柜为难道：
“那将其他书局的人赶走，还不是得对付那帮人？”
秦如颜浅笑：“又不止一家来找，咱们只继续当渔翁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