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亦洲就那么端坐在椅中,心不在焉地捧着一本书。
目光却不时四下观望。
秦如颜赶紧朝后退了几步,一脚踩住身后柳畅。
“哎呦,慢着点!”
柳畅疼得叫唤,被秦如颜一把捂住嘴:“嘘!”
他皱起的眉头登时抚平。
眼底瞳仁掠过一抹光彩。
感受着秦如颜覆在他颊边的手,心跳扑通扑通加快。
秦如颜却在下一瞬松了手。
拉起柳畅就往反方向走。
虽然不知谢亦洲为何非要见书局东家。
但她可千万不能和谢亦洲撞上。
等了许久,伙计坚持说东家不在。
“把你们掌柜的叫来,我只问一个问题。”
吴掌柜累了一天,腰困得要命。
忍着疼出去,就听见谢亦洲问他:
“你们东家是不是叫清音?”
吴掌柜脑后一阵凉意。
他怎么知道。
自来也有不少人和他打听东家,可从来问的都是,你们东家是谁。
从来没有问,你们东家是不是叫清音。
吴掌柜愣在原地,说不出是,也说不出不是。
他只这么一迟疑。
谢亦洲就知道答案了。
不等他回答,谢亦洲起身,不再等,对沐雨道:
“你在这里守着,如果他们东家来,请去侯府。”
说完就离开了。
吴掌柜:......
侯府?
哪个侯府。
前脚昌义侯府,现在又谁?
他叫住谢亦洲,想问个明白,好告诉秦如颜。
谢亦洲没避讳,淡声道:“承庆侯府世子,烦请掌柜转达。”
......
回栖梧院时,秦如颜已经先一步回来了。
谢亦洲直接去了外书房。
他拿出那条月牙项链又看。
许多往事涌起,都是他藏在心底反复回味的细节。
谢亦洲一点不觉得这些年的等待枯燥。
相反,他因为有这一丝的希望而感到庆幸。
只是对秦如颜,他也该有个交代。
他决定,午膳时与秦如颜说清楚。
不再隐瞒。
“谢亦洲去书局做什么,还非要见书局的东家。”
秦如颜坐在那里自言自语。
她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到缘由,莫名心烦。
谢亦洲的危险期还没度过,准确地说,离他前世发生意外的节点很快就要到了。
现在已经确定,造成谢亦洲暴毙意外的就是邓王。
经过秋猎那一次,谢亦洲与邓王的对立已经放到了明面上。
这样也好,他会留心邓王的动向,不至于被动受害。
可怎么突然把书局给扯进来了。
秦如颜手里帕子快搅成团,菱儿来唤她:
“姑娘,该用午膳了。”
“好,这就去。”
午膳在院里,两人吃得都有些心不在焉。
谢亦洲几次想开口,每次斟酌措辞,就往秦如颜碗里夹一筷子菜。
没一会儿,秦如颜碗里的菜都要堆成小山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秦如颜:......
“世子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谢亦洲筷子再次伸过来的时候,秦如颜用手围住碗边。
谢亦洲眼神躲闪了一下,有些慌乱。
秦如颜也深吸口气。
她想了一上午,只有一个可能。
谢亦洲知道了她是知松书局的东家。
侯府出商户,传出去是笑话,谢亦洲就算平日宽松,这种事他大概也不能免俗。
一定是企图说服她把书局转让出去。
可书局现在刚刚步入正轨,她根本不可能放手。
“没什么要说。”
谢亦洲却摇了摇头。
“只是觉得你最近瘦了,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