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良心可安
瓷瓶之中是浓缩的茱萸紫汁液，比之木桶里那汁液的效果要强上百倍。
平日里只需取木桶里的一两滴滴在马奶酒里，便可使人神魂颠倒，理智全失，不可自拔。
即使是一匹烈马，如果误食了含有茱萸紫汁液的食物或水，也可顷刻间令马兴奋癫狂。
可若是这瓶浓缩的茱萸紫汁液……
拓跋锋岩兴奋的看着林岩，他倒是想要看看，将这一整瓶浓缩的茱萸紫汁液全部喝掉的话，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效果。
拓跋锋岩异常兴奋的盯着林岩，看着林岩一点一点的爬向那个小瓷瓶的方向。
“会死吗？会很痛苦吗？”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一整瓶茱萸紫汁液的威力，他想要看到林岩喝掉这瓶茱萸紫汁液后痛苦不堪的模样。
这样他既能解了酒窖被毁、被戏耍的恨，又能完成那位大人交代的任务，杀了林岩，一举两得。
林岩感觉到脖子上突然一松，脖颈上那圈坚硬的桎梏没有了，只留下了一圈清晰的指痕，在林岩的脖子上泛着红，正是被拓跋锋岩那张大手掐出来的。
一个推甩的力道，林岩被甩的跌坐在地上，胸口处像是一个被扎紧的口袋，干瘪着空荡荡的，迫切的需要打开扎口，给他灌满空气。
林岩大口的喘息着，他伸手揉搓着脖子，想使呼吸更加顺畅，更是想减轻拓跋锋岩在他的脖子上造成的痛感。
“爬呀……快爬呀，好东西就在那，你快去拿呀……啊哈哈哈……”一阵癫狂的叫喊声从拓跋锋岩的嘴里发出来，他看着匍匐在地上的林岩，脸上的表情露出了嗜血的狰狞。
林岩平稳着呼吸，艰难的从地上站立起来，鼻尖上还带着从拓跋锋岩的掌心蹭到的红紫色痕迹。
他吸了吸鼻子，那刺鼻的腥臭味依然还很浓郁，林岩皱紧了眉头，抬起手就着衣袖，就在鼻尖上狠狠的擦了擦。
他斜睨着眼睛看向拓跋锋岩，拓跋锋岩此刻正自顾自的沉浸在臆想中的癫狂里。
林岩看向地上的那个小瓷瓶，这个小瓷瓶比他怀里的那个做工要精致的多，是一个上等的瓷器。
而且，林岩能明显感觉到，这一小瓶中的茱萸紫汁液，要比壁洞口那猩红色木桶里的汁液，要浓郁的多。
这一小瓶应该是经过更加复杂的程序提炼浓缩而成的，若是加以稀释，可以稀释出更多的如猩红色木桶里的汁液。
林岩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刚才从打翻的木桶里摄取的一点残留的汁液，跟这瓶浓缩过的汁液，根本没法比。
当拓跋锋岩拿出这瓶浓缩过的茱萸紫汁液，想要诱发“林岩”的毒瘾时，林岩就在心里开始计划，他得拿到这瓶汁液，这可比他怀里的那瓶，药效强多了。
林岩弯腰将地上的那个小瓷瓶捡起，入手就有一种光滑温润的触感，瓷瓶小巧一个，刚好可以一只手握在掌心。
林岩转过身，握着手中的瓷瓶与拓跋锋岩四目相对。
“喝了它……喝了它……喝呀……你快喝呀……”拓跋锋岩还在疯狂的嘶喊着，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林岩痛苦不堪的表情了。
拓跋锋岩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岩握着瓷瓶的手，幻想着下一刻林岩就能将它一饮而尽。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正当林岩将瓷瓶凑近嘴唇时，却突然停下了动作。
只见林岩刚才还呆滞、贪婪的眼神，此刻正泛着精光，他挑衅似得看着拓跋锋岩，将手中的瓷瓶朝着拓跋锋岩晃了晃。
拓跋锋岩被林岩这一反常的举动惊呆了，他目光直直的看着林岩，却见林岩反手就将瓷瓶揣进了怀里。
“这……怎么可能……”拓跋锋岩一脸的不可置信，他看了看林岩安放瓷瓶的胸口，又抬头看了看林岩，却看到了林岩那翘起的嘴角，刺痛了他的眼睛。
“你竟然……是装的？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拓跋锋岩抱着脑袋，不住的自言自语，他无法相信自己的这个猜想。
“没有人喝了我酒肆里的‘嚇风饮’还不上瘾的，那里面可是掺了有茱萸紫的汁液！没有人！从来没有！”拓跋锋岩笃定的嘶吼着，他看着林岩，一双眼睛似是要冒出火来。
“拓跋锋岩，看到我这么清醒，你知道为什么吗？”林岩一步步走向拓跋锋岩，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拓跋锋岩的理智上，“因为，这，可都是拜你所赐啊！”
“这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你骗我的，肯定是你骗我的……”拓跋锋岩不住的后退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但每一种都像是要发疯的前兆。
林岩步步紧逼，他的愤怒溢满了眼眶，他喉结滚动着，声声有力的质问着拓跋锋岩，为了“原主”、为了那些无辜受害的人。
“你在我大乾黑山堡开酒肆那么多年，坑害了我黑山堡里多少民众！你可曾想过这么多年他们是怎么过的！你可曾想过他们的家人！这么多年，你的良心可还安呐？！”
掷地有声的诘问，问的拓跋锋岩哑口无言，他一步步的后退着，直至他的背撞在坚硬的石壁上，退无可退。
拓跋锋岩看着一步步靠近的林岩，他的眼神由刚才的慌乱、疑惑逐渐开始变得癫狂。
古怪的狂笑声从他的喉间发出，一双眼睛也变得猩红，拓跋锋岩抬起扭曲着的一张脸看着林岩，“啊哈哈哈……，他们，都该死！为了我北境，他们都死不足惜！死不足惜！”
“数年前，是你北蛮向我大乾求和，我两国边界安稳了数年，现在你是要打破这份平和吗？”林岩目光冷冷的看向拓跋锋岩。
“哈哈哈……平和？哪有什么平和？凭什么你们大乾能物资富庶、安居乐业，而我北境却物资匮乏、环境恶劣，整日都在为生死奔波，凭什么？”拓跋锋岩嘶吼着，他不甘心他北境就蜗居在那蛮荒之地。
林岩上前一步桎梏住拓跋锋岩的双肩，“告诉我，两日后，你们要在黑河做什么？你们的计划是什么？告诉我！”
“想知道？”拓跋锋岩朝着林岩招了招手，示意林岩附耳过来。
林岩倾身上前，这时，拓跋锋岩那阴冷的声音传来，“那你就下去问我那死在鬼哭岭大火里的兄弟吧。”
拓跋锋岩手中弯刀的寒光乍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着林岩的腰腹劈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