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会不会有所误会?”
太后却肃然道:“哀家是你姑母,只会盼着你好,在这后宫中长乐无忧,难道哀家还会坑骗你不成?”
她以退为进,“若你真心不愿再争,把属于你的皇后之位拱手相让,让皇后轨迹得逞,那么哀家也不逼你,日后你只管宫中舒舒服服的活着,哀家会护着你,绝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她面露哀伤,“只是哀家百年归老那日,终究会来,到那时你要保护好自己,哀家就护不住你了。”
这番话,满是关切的爱意,听得慕容晓心头感动,觉得刚才那些丧气话是那么的不该。
“姑母为晓儿考虑这么多,晓儿怎能辜负姑母。”
慕容晓眼底渐渐凝聚起一抹杀意,“姜弥月机关算尽,无非是想没人再跟她争宠,那我偏要争。”
太后故作惊喜,“晓儿你……想通了?”
她来到慕容晓面前,握住她的手,慈爱的面容上满是喜悦之色,“你可不要为了让哀家开心,委屈了自己,姑母没关系的。”
“不,姑母。”
慕容晓内疚道,“方才是晓儿鬼迷心窍,才让皇后给蒙骗,正如姑母所说,在这宫里,真正关心晓儿的是你。”
“皇后假面仁心,背地里算计,我不能让她得逞,更要揭穿她的真面目让皇上好好瞧瞧。”
瞬间,慕容晓再没了之前的淡然,对姜弥月充满恨意。
“你这么想就对了。”
太后循循善导,“晓儿你记住,在这深宫之中,只有把权势握在手中,掌握全局方能安枕无忧。”
“生下皇子,有朝一日你便是皇后,太后!恢复我慕容家往日荣光。”
慕容晓颔首,眼神多了坚定,“姑母放心,晓儿定不负重望。”
……
赵璟和宋鸣在京兆府喝酒,被宋鸣嘲笑,“你堂堂赵府尹,却不愿回自己的宅院,成天就在这京兆府待着,让那些小的瞧见了,可不闹笑话?”
赵璟无所谓,喝了口酒,“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铁石矿开采成功,军器监那边制作火弹炮越来越顺利,皇上开心,那我就能潇洒。”
宋鸣斜他,“是皇上开心,还是那人开心,你能潇洒?”
心事被提起,赵璟脸色一沉,“小心说话!这里不是南城,容不得你这么吊儿郎当的。”
宋鸣神情闪过一丝苦涩。
因此,被赵璟反过来笑话,“你我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宋鸣喝了杯子里的酒,又倒,“当初你我有一次喝酒,还争得死去活来,大打出手,最后商量出来,各凭本事,不成想她才回来,就成了如今高不可攀,难以肖想的人。”
这话里话外都是遗憾,满是无力。
赵璟懂他。
他们之间,彼此了解。
赵璟笑,笑得故作潇洒,“挺好,你看,你我都在京都,日后也算是扬眉吐气,有所作为。”
两人碰杯,喝酒。
酒过三巡,越喝越清醒。
越清醒,那三年的记忆就越清晰,勾起了三人在南城作为朋友的温馨画面。
有一年,雨夜。
三人同心协力,赶走了当初在南城的恶霸,一同喝酒庆祝。
姜弥月说:“能结交两位,是我的荣幸,但愿能一直成为朋友,不分彼此。”
她的性子很豪迈,与那温婉娴静的模样看着很不像。
后来姜弥月更是提出,“我无兄长,不如我与你们结交为兄妹,如何?”
赵璟第一个反对,“这还是算了,不想当什么兄妹。”
姜弥月又看向宋鸣,又惨遭反对,“我也一样。”
姜弥月不开心,微微皱了眉。
可她从来不是强人所难的人,更是不懂他们为何拒绝,还以为是他们嫌弃她这个妹妹。
便说:“无妨,哪天你们能接受我了,再当兄妹。”
那年,她在生意场上游刃有余,性格爽朗行事聪明。
很快就把南城的丝绸生意给尽数揽下,让南城百姓对她称赞不已。
更是让他们刮目相看,自此难忘。
记忆回笼。
赵璟喝多了,第一次失态趴在桌子上,“知道吧?当年,就不该让她回来。”
宋鸣苦涩一笑,继续喝酒,仰头看着那朗朗白日,晃得眼疼。
心,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