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王安悦就将儿子越越送回了她妈那边,然后就去上课了。
中午吃完午饭,她回来午休一会儿,没看到沈父沈母在家,料想他们应该已经回村里了。
结果刚眯了一会儿眼睛,就听到哐当哐当的声音传来。
她出来一看,竟然是沈父沈母回来了,穿着一身打扫大街的工装:“妈,我以为你们已经回家去参加了。怎么又去打扫大街了?”
“我们去那么早干什么?回去就得帮忙干活,我才不回去呢。还不如去扫大街,还能还能赚钱。”
王安悦:“……”这对父母真是刷新她的三观!“那妈妈,你们还是赶紧洗一下回去了。”
“对对对,肯定要洗一下的,”沈母点头说。
在村里面的人面前,他们是在城里享福的。每次回去,他们都要梳妆打扮齐整了,穿上他们认为最贵最好的衣服才会回村。
为了节约时间,沈母就在家里的浴室洗,沈父就去外头的公共厕所。噼里啪啦的声音吵得王安悦睡不着了,烦都烦死了。
等沈父沈母骑着自行车回到和平大队,已经下午3点多了。一靠近大队,他们就感觉到一股类似于逢年过节才有的热闹。
不过他们并没有觉得喜庆,只觉得烦躁:“村子里不会是因为那个死丫头跟谢疯子结婚所以才这么热闹的吧?”
“应该是,”沈父也蹙了蹙眉,“欢欢跟谢疯子的名声都传遍整个大队了,他们的结合虽然没有人祝福,但肯定很多人等着看笑话呢。”
沈母闻言非常厌烦。早知道就不回来了,真是丢人现眼!
二人骑着自行车到村口,就看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榕树下,几个乘凉的村民正在热络地聊着什么。
“你骑快点过去,”沈母催促沈父。
可惜,村口的阿婶没有放过她:“哎呀,大山两口子你们终于回来了!”
沈父只得停下来:“是啊哈哈,大家都这么闲呢?不用干活啊?”
“哎呀,这不咱们村里有大喜事,我们也想凑凑热闹,看看能不能蹭个喜糖饼干什么的,等晚点就去干活啦!”村民笑着说。
听在沈母耳中,这仿佛是在笑话和嘲讽她。
什么大喜事?那死丫头跟谢疯子的算是大喜事吗?
沈母的脸色难看下来,当然这并不是针对村民的:
“哎,没办法,我家那个死丫头是她爷爷带大的,仗着有她爷爷在,从小就不服我管教!几年前瞒着我们跟谢疯子不检点,把我们都给气疯了。
现在又瞒着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联系上了谢疯子,还要结婚!哎,我跟他爸老了,管不了她了,就随她去了吧……”
沈母说得情真意切,她自己都被自己感动得眼角沁出泪珠,却发现树下的村民异常安静,看着她的目光更是怪怪的。
“怎,怎么了?”沈母忐忑地问。
“大山两口子,要不你们还是回去看看吧!”一个老人说道。
沈母直觉是出了什么问题,连忙催促沈父往家赶。
看着他们的背影,树下的村民紧紧皱起了眉头:“他们两口子不知道谢团长的事啊?”
“看着应该就是不知道的。”
“沈予欢和沈予明两口子竟然没告诉他们?不应该啊,他们是他们的父母啊!”
“什么父母啊?你还没看明白吗?这两老的偏心老大两口子,对老二两口子和沈予欢那丫头都是不闻不问的!尤其是对沈予欢那丫头,你别看她说得无奈,也就说给我们听而已,实际上对那丫头刻薄得很!
那丫头从小就要包揽家里的家务活,吃不饱饭,碗没洗干净都能被打得半死,几年前那丫头未婚先孕,她还骂她怎么不去死,还要将那丫头赶出家门,也幸亏是那会儿沈老爷子还在,给拦下来了!
“什么?这么狠?沈予欢是她亲生的吧?”时下普遍重男轻女,但即使是重男轻女,女儿怎么也是自己生的,这么刻薄地对待女儿的人家,还是很少的。
“是亲生的,错不了,你看他们一家长得都很像的,尤其是他们那几个孩子,多俊啊!”
“是亲生的还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啊?”众人不由得唏嘘。
这些人能坐在这里没有去沈家吃喜酒,有不少人就是当年骂沈予欢骂得最狠的。但是不妨碍他们在此时唾弃沈母。
“我觉得沈家马上就要有好戏看了,要不去看看?”
“走走走!”
沈父沈母越靠近家里,热闹的气息就越重。
等他们看到沈家门前熙熙攘攘的人,有的人在聊天,有的人摆桌子,有的人在洗菜切肉。
厨房外头还支了个灶,旁边的桌子或者是水池的地上都放了各种各样的蔬菜瓜类以及肉类。
院子以及院子外头摆着的席面估摸得有十来二十桌!
——因为有了谢廷川那笔钱,资金充裕了不少,沈予明、林珍珍和沈予欢商量了一下,决定将席面办大一点。
沈母只感觉到脑子“嗡”的一声,他们的席面竟然办得这么大?
“他们哪来那么多钱?”沈母尖声叫。
沈父也皱起了眉头:“不会是老二两口子为了给欢丫头撑场面,去找人借钱了吧?”
沈予欢跟沈予明两口子关系向来亲厚,想维护沈予欢借钱给她撑场面也不是没有可能。
“老二两口子是疯了不成?就一个赔钱货值得他们这么做?他们日子还过不过了?”
沈母气炸了,没等沈父停好车,直接从自行车上跳下去,怒气冲冲地进院子:
“沈予明沈予欢林珍珍!!!你们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