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几位神秘而又威严的人离去后,校长轻轻舒了口气,转过身来,面向陈老师以及围拢过来的家长们。
他脸上带着关切与温和的神情,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下午的课就不用上了。
各位家长,孩子们今天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可能受到惊吓了,你们把孩子们带回去,好好安抚安抚。”
校长稍微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墙上的日历,接着说道:“而且今天正好周四了,这周剩下的时间就不用来了,下周一再来上课吧。
这几天啊,就让孩子们在家好好休息休息。
毕竟经历了这么一场,孩子们身心都有些疲惫,在家调整调整状态,也能更好地投入到之后的学习中去。”
家长们听了校长的话,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校长考虑得真周到,孩子们确实需要缓一缓。”
“是啊,这几天就让孩子在家好好放松放松。”
陈老师也接口说道:“嗯,也好,让孩子们调整下,下周一以更好的状态回来上课。”
校长微微点头,心里明白这几天的确得全身心把这事妥善处理好才行。
随后,他将目光投向顾从卿,温和地询问道:“顾同学,你是打算住院还是回家呀?”
顾母毫不犹豫地说道:“住院,还得住院一段时间呢。
孩子身上那么多伤口,谁知道会不会出现内伤啊?”
老爷子交代她了,让从卿多住几天院,时间越长越好。
“谁家孩子上个学能被打成这样啊?
真是我们家倒霉,这种事都能碰上。
这学校到底是怎么管理的?
怎么能让孩子们在学校里遭受这样的伤害?”
顾母小嘴叭叭的开始对着校长喷洒毒液。
校长脸上满是愧疚之色,连忙说道:“顾妈妈,您先别生气,这件事我们给您和孩子一个满意的交代。
是学校工作没做到位,让孩子受苦了。”
随着校长安排这周剩余时间停课,少年班的学生们大多跟着各自家长踏上回家的路,一时间医院走廊里脚步声、交谈声混杂在一起。
唯有那几个住宿的孩子,在陈老师的带领下,准备返回学校。
然而,赵一鸣却没有挪动脚步。
他静静地站在顾从卿的身旁,眼神专注地看着顾从卿,嘴唇紧闭,一言不发,但那坚定的神情表明,他打定了主意不跟陈老师走。
陈老师见状,停下脚步,温和地劝说道:“一鸣,跟我回去吧,跟老师回学校。
从卿要住院,你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呀。”
赵一鸣抬起头,目光中透着一股执拗,坚定地说道:“我能。”
简短的两个字说完后,他依旧像颗钉子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因为赵一鸣之前去顾家吃过饭,顾母对这个孩子还挺熟悉的。
看着僵持不下的局面,顾母走上前,对陈老师说道:“陈老师,你回去吧,一鸣就跟从卿待在一起。
我们负责看着他,你不用担心。”
陈老师犹豫了一下,目光在赵一鸣和顾母之间来回扫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麻烦周主任了。
一鸣,你在这儿要听周主任的话,别给人家添麻烦。”
陈老师的眼神中既有对赵一鸣的不放心,又有着无奈,叮嘱的话语里满是关怀。
赵一鸣望着顾从卿,只见他身上沾染了大片的血迹,那殷红的颜色刺痛了赵一鸣的双眼。
赵一鸣觉得,这么多血,顾从卿肯定受伤不轻。
一种强烈的担忧和责任感涌上心头,让他不假思索地决定要留下来照顾他。
在赵一鸣的心中,顾从卿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好朋友,更是最好的朋友。
对赵一鸣来说,顾从卿是除了爸妈、哥姐之外,最关心他、对他最好的人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赵一鸣一直坚信这个道理。
他觉得,自己必须用实际行动回馈顾从卿。
顾从卿看着像个小管家般忙前忙后的赵一鸣,心中满是无奈。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一鸣,我没事,我身上这都是我故意让他们打到的,都是小伤。
身上的血也不全是我的,我都是演的,你不用担心。”
其实顾从卿本来没打算把这事说出来的,可赵一鸣实在太紧张了,就这么一直守在他身边,只要他稍有动作,比如抬手,赵一鸣就立刻递水过来。
他只要轻轻皱皱眉,赵一鸣就一副要跑去叫大夫的架势,这让顾从卿实在招架不住。
赵一鸣听闻,微微一愣,眼神中满是怀疑与担忧。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在顾从清身上的伤口处扫了一眼,那眼神仿佛想要透过伤口看穿顾从卿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
顾从卿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赶忙再次用力地点点头,连声道:“真的没事,演的演的演的。”
那急切的模样,仿佛生怕赵一鸣不信。
做戏就得做足全套,既然想要坐实革委会殴打未成年学生,致人住院这事儿,就不能半途而废。
于是,顾从卿在医院整整住了三天。
到了第四天,顾从卿脸上原本明显的淤青已经开始慢慢消散,只剩下淡淡的痕迹,看起来已经不那么触目惊心了。
这才决定出院回家。
赵一鸣一直陪着顾从卿,自然也跟着他一起回到了四合院。
这几天在医院的时候,周姥姥和周姥爷带着土豆去看过他两回。
所以顾从卿出院回到四合院,就跟放学回家差不多的感觉。
刚一进院子,三大爷和三大妈就像往常一样,立刻围了过来。
三大爷满脸关切,凑上前,着急地问:“从卿啊,你这伤咋样了?
好利索没?”
三大妈也在一旁附和着:“是啊是啊,可把我们担心坏了,这几天在医院受苦了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围着他嘘寒问暖了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