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每日的农活安排得井然有序,每个人从早到晚都有既定的劳作区域和任务。
只要完成了当日的活计,便可以收工回家。
刘光天因为弟弟的到来,像是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劲儿。
当天空染上一抹淡淡的暮色,太阳的余晖逐渐消散,他就将所有的活都干完了。
而顾从卿他们,考虑到下午天气转凉,担心土豆在外边吹风久了容易感冒,便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一同往知青点走去。
顾从卿牵着土豆的手,时不时叮嘱他走慢些,一行人迎着渐弱的阳光,身影被拉得长长的。
待刘光天他们匆匆赶到知青点时,恰好与点长等人碰个正着。
点长一脸笑意,目光落在刘光天身上,热情地说道:“今天你弟弟们过来,要不咱们大家一起聚个餐吃个饭?
也好欢迎欢迎他们。”
刘光天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陆川,两人眼神交汇,仿佛进行了一场无声的交流。
随后,刘光天气地说道:“不用了,典长,真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再说我弟他们明天就回去了,这事儿就不麻烦大家折腾啦。”
他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语气诚恳。
点长微笑着点点头,他也只是气一下,然后说道:“行,那你快去照顾你弟弟吧。
有什么事就尽管说啊,咱们知青点的人就该互帮互助的。”
刘光天赶忙点头,回应道:“谢谢点长。
咱们知青点有您做老大哥,这是我们的幸运呢。”
然而,跟在点长身后的白艳红却满脸不屑,翻了个白眼,脸上露出一副尖酸刻薄的神情,阴阳怪气地说道:“某些人就给脸不要脸。
我说点长啊,以后啊,也不用给他面子啊,人家又不给你面子,你还想着给人家弟弟接风,人家根本就看不上咱们。”
她双手抱胸,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李丽瞧见白艳红这胡搅蛮缠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妙。
这娘们真是欠收拾,成天就知道找事。
她迅速伸出手,一把紧紧拉住白艳红的胳膊,手上的劲道不自觉加大。
“别发疯了,人家没有那个意思。”
话一出口,她一刻也不敢耽搁,紧接着便双手用力,连推带搡地将白艳红往回带,嘴里不停催促道:“行了行了行了,赶紧走,赶紧回去,晚上轮到咱们俩做饭,快点。”
她的语速极快,像是连珠炮一般,目光火急火燎地瞪着白艳红。
紧接着,她不容置疑地吩咐道:“你去洗米,我去菜地里摘点菜,快点啊,别耽误大家吃饭。”
话音未落,她已经转过身,迈开大步,急匆匆地朝着菜地奔去。
在这知青点里,白艳红的脾气秉性,大家都有所领教。
按理说白艳红绝非一个好相处的人,平日里哪怕是跟男知青,她也敢针锋相对,成天嘴里吐出的净是些阴阳怪气、尖酸刻薄的话。
说话时嘴角总是挂着一抹嘲讽的笑,眼神里透着不屑,让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照常理推断,她是绝不可能轻易听李丽的话的。
然而,在李丽说完那些话之后,白艳红竟真的没再跟刘光天他们继续争吵。
只见她冷哼一声,脸上依旧带着不甘和怨愤,却还是转身往屋里走去,回屋去洗米,准备煮糊糊去了。
这其中缘由,还得追溯到她们刚来知青点的时候。
李丽与白艳红是同一批来到知青点的。
来的第一天,白艳红就把风风火火的李丽给惹急眼了。
李丽原本笑意盈盈的脸瞬间变得阴沉,眼中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李丽可一点都没手软,只见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白艳红摁在了炕上,紧接着就是一顿捶打。
那股狠劲,可把在场的人都给吓住了,男知青们面面相觑,竟都不敢上手去拉她。
从那以后,只要白艳红稍有惹到李丽的举动,李丽抬手就揍。
白艳红也跟村里告过状,大队长也烦她,就说女人打架的事不归他管。
日子一长,白艳红终究是被李丽揍服了。
如今,李丽说什么,白艳红或多或少也会听一些。
李丽其实并非一开始就选择用武力来解决与白艳红之间的矛盾。
她曾经也不止一次地想过,或许应该跟白艳红心平气和地好好沟通沟通,说不定白艳红之所以性格如此乖戾,是因为从小生活过得不如意,才导致心理上有些扭曲。
终于,在一个看似平常的午后,李丽主动找上了白艳红。
两人坐在知青点的小院里,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她们身上,李丽率先打破沉默,轻声开口,语气尽量温和友善:“艳红,我一直想跟你好好聊聊,咱都是一起下乡的知青,有啥事儿别老憋在心里。
你是不是以前遇到过啥不顺心的,才变成现在这样啊?”
随着交谈的深入,李丽才惊觉,白艳红纯纯就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奇葩”。
原来白艳红家境相当不错,父母皆是工人,收入稳定。
她在家里排行老二,上头有个疼她的哥哥,下头还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
父母对待几个孩子一视同仁,根本不存在什么偏心的情况,对每个孩子的关爱都是一样的。
可就是在这样优渥且充满爱的家庭环境里,却养出了白艳红这么个性格怪异的人。
李丽满脸的不可思议,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满是疑惑。
她的父母和兄弟姐妹,有时候也实在难以接受她这乖张的性格。
就在下乡前,白艳红又一次跟哥哥起了争执,而且这次吵得格外激烈。
吵完架后,她一气之下,竟自己主动报了名下乡。
了解完之后吧,李丽确定了这人就是脑子有毛病。
然后李丽就继续该揍就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