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了我女儿一次，我真的感激你，但我真的没钱，钱都在我老婆那里。”
宁姜掏出手机，直接按了三个数字。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请警察来处理吧。”
“等等！”
胡诚惊恐地拦住她，咬了咬牙，破罐子破摔。
“反正我也要跑了，以后山高路远，我告诉你宁濯的事，换这20万。”
“行不行？”
宁姜的动作停下了。
……
-
“宁小姐，您的u盘数据修复好了，里面有几段视频，根据保密协议，我们没有打开看，需要您来验证一下。”
宁姜呆呆地挂了电话，呆呆地出了楼梯间。
身后已空无一人，胡诚十分钟前就匆匆走了。
“宁老师，拉伸课要开始了，你还不进去吗？”前台看到她人出来，提醒她。
“我想请半天假。”宁姜说。
“是身体不舒服吗，你脸色很差。”前台关心问道。
“嗯，我要请半天假。”宁姜重复这一句。
看她脸色实在是差，人也魂不守舍，前台替她排了新的接替老师，放她走了。
宁姜打了辆车，直达修复机构。
工作人员把u盘递给她，询问她要不要现场检查一遍视频。
“不用了。”
宁姜接过u盘，攥进手心，漠然的离开了修复机构。
她一路回到出租房，关上门，拿出电脑，插上u盘……
一段段视频被读取出来。
荒废的水库，一片土坡，模糊的画质，久违了七年的，过了变声器的少年成熟好听的音色。
“不就是想打我吗，你们动作快点，打完放我回去。”
“我得早点回家，我姐在等我。”
“我只有八块钱，真的没钱了，杀了我也没有……”
她睁着眼睛，一眨不眨，一秒一秒地看着全程。
耳边回绕着胡诚的声音。
“头部至脸部有十三处刀口。”
“颈处八处伤口，七处为恶意致命伤。”
“后腰八处伤口，开腹后肝脏有出血口，推测利器穿透。”
“左手掌断裂。”
“解剖结果总达数十道致命伤，肺里有土，有掩埋痕迹。”
“……”
视频结束，尘土纷纷扬扬，屏幕一片暗黑。
她的弟弟再也不见天日。
……
他们没有放过他。
……
眼底的猩红一条条充上来，染红了整片视线。
宁姜的手在发抖，接着是肩膀，腰背，四肢，骨髓……
午后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刺着她的眼睛。
冷得如坠冰窟。
恍惚中，她似乎听到光影里，那个漂亮帅气，阳光活泼的少年在缠她。
“姐，我以后会保护你的。”
“等我长大了就去当兵，在外保家卫国，回来就给你做牛做马。”
“再借我十块钱嘛，求你了。”
原来……
他那天缠着她非要十块钱，她没给。
她说家门口的奶茶只要八块，就只给他八块。
宁濯骂她小气。
抢过八块钱生气的跑了。
他说：“你这么抠，以后再也不保护你了。”
怎么就能……一语成谶呢？
宁姜捂住脸颊，泪水疯狂的，汹涌的，后悔的，憎恨的往下流。
一直流一直流。
“砰砰砰——”
外面有人敲门，震击声把她从情绪中拉出来。
宁姜胡乱擦了把脸，恍恍惚惚去开门。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门外，喘着气，逆着光，看不清他的神色与模样。
她目光垂着，只能看到他白皙手腕上的黑檀木手串。
“你哭了？”
京辞低头看她，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