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柯，你现在也和我一样望着天空么？这样的话，你会不会看到天空这一边的我？
莫眠总是会禁不住这样在心里想着。
“那是我妈。”
十四岁那年，和路柯一起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时，男生突然看到拐角处的某一点怔然的说着。
莫眠皱了皱眉，茫然的望向拐角处，然后就看到了路柯的妈妈从一辆非常豪华的轿车上走下来，从车子另一边过来的陌生男人搂着路阿姨，非常亲昵的亲吻了她的嘴唇。
似乎是比路叔叔的车子还要名贵的轿车，后来在杂志上看到，叫做奔驰。
似乎是比路叔叔还要英俊的男人，后来听邻居闲语谈起，他走私烟草。
只不过在此刻，莫眠却看到身边的路柯冲动的向前跑去，或许是出于条件反射，莫眠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拼命的摇着头，“你不能过去。”
“为什么不能？走开！不要妨碍我！那是我妈！”
男生的声音开始慌乱，动作也粗鲁的想要推开女生。
“不行，不能去。”
“你烦不烦啊。”
路柯忍不住气急败坏的吼起来。
“路柯。”
莫眠抱紧了他的胳膊，一边用尽全身的戾气将他推向墙壁，一边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哽咽出声。
“要假装不知道，不这样做的话你家就会像我家一样坏掉了……为了路叔叔和路阿姨，不能让路叔叔伤心……”
两个人就这样贴紧墙壁紧绷着身体，长时间的死寂。
沉默了好一会儿，男生终于冷静下来，将下颚无力的抵在女生瘦弱的肩上，腔调已经哭出来：“我做不到……”
莫眠睁了睁眼睛，蝉鸣声在身后的树干上放肆的响着，像是坏掉了开关，刺痛着耳膜。
他抱住她不放，手指拽紧她的衣服，莫眠被勒的生疼，看不见路柯的表情，她的心底莫名的不安起来。
泪水流淌到衣襟上，沾湿了女生的后背，路柯咬紧牙，情绪复杂的声音从齿缝露出。
“……我真没用。”
“诶？”
“说好要坚强的，明明说好要坚强起来。”
“……”
“不应该是这样……”
那一句“不应该是这样”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莫眠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停止他的自责与恐惧，内心有一个声音引导着她的动作。
接下来的事情她有些不知不觉，当她擦掉男生脸上的泪水，当她吻上他，当她流下泪，这些都令她觉得不可思议。
可是她又觉得如果当时没有那么做，将来一定会后悔。
“发什么呆？”秦晓罗从桌子底下踢了莫眠一下。
莫眠回过神来，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才意识到自己还在食堂吃饭，她淡淡的摇摇头。
“没什么。”
大概是因为今天看到了顾西城的关系，才使她又不自觉的回忆起了过去的事情。那双和路柯相似的眼睛，像是一条纹路明亮的河水。
“又在想路柯的事了？”秦晓罗撇嘴苦笑起来。
“……没有。”
“初中时就和你们两个一班，你们学校公认的早恋学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