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金鑫的表达能力实在不好,他更习惯把解题思路工工整整、清清楚楚的列在草稿纸上,然后下一节课课间的时候交给顾汝心。
让顾汝心惊讶的是,徐金鑫的字很漂亮,笔画清晰英挺,干干净净,下一次再写题去问他的时候,就在旁边加了一句,“字很漂亮哦。^”
下了课间徐金鑫把稿纸换回来,他的表情还是很欠揍,把稿纸从窗口递给顾汝心的时候,好像是赏赐给她什么好东西一样。
顾汝心习惯了,也就不再生气了,摊开稿纸,看到她的话下面又多了一行字:还好吧,哪有人自己夸自己字漂亮的?
顾汝心:……
原来徐金鑫以为顾汝心是在夸自己的字漂亮,顾汝心急得把头从窗户里探出去,对着徐金鑫的背影大叫:“你白痴啊,我是说你漂亮!你漂亮!”
喧闹嘈杂的走廊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回过头看着三班优雅的女班长顾汝心同学,而走廊那头那个被吼“你漂亮”的男生,背影也霎时间石化当场……
顾汝心迅速坐回到自己位置上,把脸深深地埋起来,真是,丢死人了。
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
一遇上徐金鑫,顾汝心的智商似乎就会受到影响般直线下降。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关系不远也不近,从最初的陌生人,到现在看见了会打招呼,开开玩笑,其实已经是个大进步了。
更何况,是徐金鑫这种怪胎男生。
陈老师家的位置原本是按来的先后随即坐得,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个人都习惯了一个固定的座位。而顾汝心习惯的那个位置正是她第一次去补习的时坐得位置,徐金鑫坐在她的身边。
这样,每个周末就有一整个下午的时间,他们是待在一起的。
年少的心情像等待一朵花开那样美妙,那时候,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美妙,只知道坐在一起听课就觉得很安心,哪怕明明觉得身边的人是个怪胎也一样消除不了那种安心的感觉。
顾汝心越来越觉得,也许自己也是个怪胎吧。
——
高三那年冬天的某个周末,补习完,顾汝心还有几题不懂,所以留得晚了一些,徐金鑫和其他同学都走光了,小小的补习房间里只剩下顾汝心和陈老师。
师母平日是在家的,那天不知为何也不在。
陈老师讲了两题,顾汝心对那个类型的题目依然不是很懂,陈老师就拉着顾汝心的手要她坐到身边,柔声细语的继续讲。
可是他的手,却再也没有放开过。
顾汝心想要不着痕迹的抽开手,可是失败了,坐立难安,更是听不进去。
陈老师一边讲着,一边轻轻摩挲着顾汝心的手,脸上依然是为人师表,循循善诱的表情。
“老……老师……”顾汝心连声音都开始发抖,虽然有很多事情,那一年十七岁的顾汝心尚不明了,可是她也知道陈老师现在的行为已经超过一个老师可以做的范围了。
幸好,徐金鑫忽然折了回来。
他“嘭”的一声推开门,微微喘着气,站在门口看一眼委屈到要哭的顾汝心,再看向那个道貌岸然的中年老师:“陈老师,打扰一下,我有东西忘带了。”
“徐金鑫啊,什么东西忘带了,怎么这么大个小伙子了还丢三落四的……”
徐金鑫笔直的朝顾汝心走过来,然后拉着她就往外走,女生踉跄了几步,而后跟上他的脚步。
“徐金鑫……”
“我忘带的东西就是她……陈老师,我爸爸说改天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