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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竟觉得委屈

    时厌安莫名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雨中行走这种事她不是没干过,走在半路上偶遇天降暴雨是很常见的事,除了找地方躲雨,或者努力跑向目的地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她很少寻求帮助,而大雨下的每一个人大都自顾不暇,当然也不会主动为她提供帮助。

    因此,时厌安对大雨中接受到的唯一一次帮助印象深刻。

    通往教室的校园大道上突然有大雨落下,她只能加快脚步冲向教学楼。

    当时道上没什么人,她一个人没打伞在雨中奔跑显得格外突兀。

    可偏偏有人叫住了她,只为给她一把伞,连名字也没留下便走了。

    那个人的背影似乎和眼前人的身影很像。

    可时光早已将那人的样貌模糊,时厌安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人的样子。

    她不由自主地朝身影的方向走去。

    直到离开了强光的照射,她才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眉峰冷峻,眼眸深不见底,凉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显然算不上高兴。

    可时厌安却松了口气。

    哪怕此刻她头晕得厉害,全身分明浸泡在冷水中,却又如同火烧般滚烫。

    “阿宴哥哥!你怎么来了?!”温辞月原本站在摄影师身边盯着拍摄内容,看见祁淮宴后几乎是飞奔过去的。

    可碍于现场维持的形象,她只能慢步走到祁淮宴身边。

    男人闻声没有立刻看过去,时厌安却觉得他朝着雨中的自己投来一记阴冷的笑。

    也许是因为在深夜吧,是她的错觉。

    他明明只是简单地笑了笑。

    时厌安走到雨幕边缘时,温辞月恰好走到了男人身侧。

    他们三人相距不远,却仿佛在两个世界。

    雨幕边缘,时厌安可以将两人的动作看得更清楚。

    她看见温辞月有些胆怯地朝男人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背,男人看向她,不知露出了一个怎样的笑容。

    “累了吗?我陪你去休息会儿。”

    祁淮宴拉着女人的手腕走向了休息区,根本没朝她的方向看一眼。

    在雨幕边缘停留的时间够久了。

    时厌安调转方向,继续在雨中行走,不知为什么,心中竟生出一抹酸涩。

    是因为刚才看到的场面吗?

    可那分明是她让祁淮宴来的,也与她无关,不是吗?

    等拍摄结束,她也能轻而易举地把人勾回来。

    两小时的拍摄终于结束,雨幕停下的时候时厌安站在原地没动,一阵冷风吹过,使她全身的水液变得更加冰冷。

    工作人员赶紧拿着毛毯冲过来将她裹上。

    时厌安缓了好一会儿才走出雨水区,走向换衣间的时候,温辞月朝她感激地笑了笑:“安安,今晚多亏了你,否则我的拍摄进度肯定会耽误的。”

    在祁淮宴面前总是要装装样子的,在祁家的时候她哪有这么好的态度?

    “没事,能帮上忙就行。”

    时厌安匆忙应付后赶紧去换衣服。

    这个片场没有浴室,她只能回家再冲热水了。

    换好衣服后,她简单擦了擦湿漉漉的长发,出来时看见温辞月整个人依偎在男人身上。

    而祁淮宴一手揽着她的肩,目光温柔缱绻,深情无比。

    从来到片场到现在,他没给自己一个眼神。

    “温小姐,我收拾好了,咱们回去吧。”

    温辞月似沉浸在幸福中,压根没听见她的声音,还是祁淮宴温声提醒了一遍:“走吧,该回家了。”

    “好!阿宴哥哥,你会送我回去的对吧。”温辞月低头,脸颊似是因害羞而泛红:“今晚就回老宅住下吧,爷爷看到你回来了,一定很高兴。”

    祁淮宴只是笑笑,牵着她的手走向了马路边,时厌安则冷笑着跟上。

    他的确是开车来的。

    温辞月上车前,忽然回头,有些歉意地对时厌安说:“安安,你坐司机的车回去吧,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可是……”

    她看了一眼驾驶座:“我想享受一下我们的二人时光,你会理解的,对吧。”

    坐哪辆车对时厌安来说都一样。

    “没问题,那我先过去了。”

    转身时,她嘴边的笑容更大了。

    纯粹觉得可笑罢了。

    这种拙劣的演技也只有温辞月才会信。

    分明前几天还对她无比恶劣,今天毫无解释地对她如此温柔,她竟真的丝毫不怀疑。

    果然,喜欢一个人时,会将他所有的不合理行为合理化,只要能得到一个爱她的结果就足够了。

    回到祁家时已经凌晨三点多了,时厌安却觉得自己的情况不太妙。

    半夜三更淋了两个小时的雨,情况能好到哪去?

    她只觉得自己全身发烫,大脑发晕,那两人什么情况,她已经顾不上了。

    温辞月看上去兴奋不已,一直缠着祁淮宴,应该注意不到自己。

    时厌安直接回了房间,连热水澡都没来得及冲,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头疼得厉害,她也不知道自己睡着了没有。

    其实应该吃些药再睡,但她一点也不想动。

    “啧,就这么睡了,当心明天脑子烧坏了。”

    她好像听到了祁淮宴的声音。

    “醒醒,去冲个澡,吃些药再睡。”

    时厌安深深皱眉,狠狠推开打扰自己清梦的手臂,翻了个身继续睡。

    全身都难受,哪怕只是翻个身也很费劲。

    “算了……”

    世界又安静了,打扰她睡觉的因素似乎已经离开了。

    可没过多久,似乎有人直接将她抱起。

    时厌安总算睁开眼,一脸不满地瞪着打扰她休息的罪魁祸首。

    祁淮宴抱着她走入浴室。

    “干什么……不用你管,我要睡觉……啊!”

    毫无征兆地,全身浸入了一片温热之中,惊得她抓紧了男人的手臂。

    “总算舍得睁开眼睛了。”男人松开一条手臂,将已经准备好的温热毛巾覆在她脸上:“还想睡觉,你可别急着睡,我还得找你算账。”

    时厌安觉得自己真的病了。

    人总是在生病时格外脆弱。

    换做平时,她已经将男人的话怼回去了。

    可现在……她竟觉得委屈。

    “算什么账?我都病成这样了,你居然只记得算账?!如果不是你让我潜伏在她身边,我至于……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