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带我去?”顾南星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小姑娘,“我们小孩子,没有大人带,根本出不了远门。”
爸爸说,他的妈妈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他们两个根本去不了。
“为什么要出门?在这里就可以呀!”糖糖再次语出惊人。
顾南星:……
他突然感觉自己和糖糖的对话,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
心好累!
不过,糖糖说要帮他,他已经很感激了。
也不指望她真的带自己去找妈妈。
还是等回去以后,再好好求求爸爸好了。
就是自己离家出走,却被绑匪绑架,爸爸肯定很生气,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允许他出门的。
见妈妈的事,看来又要搁置很久。
想到这里,顾南星更难过了。
不过他还是强撑着向糖糖道谢:“谢谢你,糖糖。”
“你能听我说这些,我已经很感激了。”
在家里,妈妈就像是禁忌般的存在,只是提一下,就会让所有人变色。
他还是第一次,跟一个陌生人聊起妈妈。
他很开心。
“星星哥哥不想见妈妈了吗?”糖糖都已经准备把招魂符拿出来了。
早上闲着没事,她画了好多符,各种各样的都有。
招魂符不常用,她画的比较少,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顾南星垂眼,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想啊,不过……我下次会好好和爸爸说,争取让爸爸同意带我去。”
糖糖惊讶的瞪大眼睛:“叔叔也会招魂吗?”
顾南星愣住:“招魂?什么意思?”
“星星哥哥的妈妈去世了,想见的话,只能招魂呀。”糖糖眨巴着大眼睛。
她看了顾南星的面相,父母宫有一处晦涩塌陷,很明显是丧亲相。
她还以为他爸爸也懂招魂,所以才能带他见妈妈。
所以……不懂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顾南星噌地跳下箱子,情绪激动,“我妈妈才没有死,她还好好的活着!”
“只是暂时去了很远的地方,不方便和我见面。”
糖糖被吼得愣了一下,小嘴巴瘪了瘪,眼尾泛红:“糖糖没有胡说,星星哥哥的妈妈真的已经去世了。”
“你的面相上显示的,就是这样!糖糖相面很厉害的,不会看错。”
“你就是胡说!”顾南星根本不听,红着眼气鼓鼓的走向门口,“你就是个小骗子,我不要跟你说话了。”
“我要去找我妈妈,我现在就要去。”
冷冰冰的小人儿这会儿眼眶通红,雾气漫上眼底,化作水滴一颗一颗滴落下来。
顾南星一边走,一边狠狠地擦着眼睛,只几下就把眼睛周围擦得通红。
糖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说他妈妈去世,他不开心了。
前世她亲缘淡薄,再加上修的是逍遥道,并未把身边人的生死放在心上,以至于没能第一时间体会顾南星的心情。
现在想想,如果有人告诉她,爸爸去世了的话,她大概也会连杀人的心都有吧。
见顾南星都走了门口了,糖糖连忙跳下箱子一个瞬移挡在顾南星前面。
“星星哥哥,你这么出去,会被那两个绑匪发现的。”
看着突然出现的糖糖,顾南星狠狠愣住。
她是怎么做到的?
他连脚步声都没听到。
她就好像是突然闪现到他面前的一样。
见他停下来了,糖糖小心翼翼的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
“对不起,星星哥哥,我刚刚不该那么说你妈妈。”
就算他的妈妈真的已经去世很久了,她也应该照顾一下他的心情。
“爸爸马上就要来了,等他把我们救出去,我就让你见姨姨好不好?”
顾南星的眼睛还很红,脸上挂着眼泪,虽然还很生气,但是看着小姑娘眼巴巴的样子,又不忍心冲她发火了。
而且他年纪虽然小,却很聪明。
也知道他们现在的处境,他就算是跑出去,外面这么荒芜偏僻,他根本逃不远就会被发现。
并且被发现逃走,对方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他用力抿了下嘴角,转身一言不发的坐回木箱上。
糖糖松了口气,还真担心他一时情绪上头,不管不顾呢。
幸好,这小东西还算聪明识相。
如果顾南星知道,糖糖嘴巴上喊着他星星哥哥,心里却称呼他小东西,大概那张冰山脸都会遏制不住的表情崩裂吧。
在糖糖安抚顾南星的同时,靳墨辰正带领着大批人马,马不停蹄的跟随着小纸人的指引,前来营救糖糖。
飞速行驶的宾利后座上,靳墨辰脸色阴沉。
在他的腿上,黄色的纸片人正摆出一副盘腿坐下的姿势,似乎是在感受些什么,时不时摇头晃脑的东嗅嗅、西看看。
然后小胳膊一伸,指向某个方向。
在他们后面,市局刑侦大队的车紧紧跟随着。
见车子一路往郊区开,开车的刑侦大队队长于龙脸色难看得要死。
他到现在都还觉得难以置信,一个纸人,居然也能指路。
可是当那个纸人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能跑能跳甚至原地给他劈了个叉,在他吐槽一个纸人不靠谱的时候居然还跳起来大他的膝盖时,他不得不信。
纸人真的可以!
“不是队长,咱们真的要靠一个纸人抓绑匪吗?那纸人……靠谱吗?”副驾驶上,年轻的队员一脸玄幻和难以置信。
于龙抹了把扎手的板寸,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
随后又一脸烦躁的道,“来都来了,先跟着吧。”
“咱们平时破案,不也是绝不放过任何一条哪怕匪夷所思的线索吗?”
于龙这么一说,车上的队员全都默默点头。
也对,他们平时也都是这么过来的。
只不过,这次多少有些过于玄幻了而已!
在小纸人又一次变幻方向后,靳墨辰忍不住掐了掐眉心。
“还有多远?”这话,问的自然是小纸人。
小纸人伸展胳膊,比了一个距离的手势,靳墨辰的眉头瞬间皱得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