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牧长生,从始至终云淡风轻,在察觉到众人惊诧崇拜的目光后,他才浅笑一下,“诸位不必崇拜我,这一招,我是和轩辕九箭学的。”
轩辕九箭…
当这个名字再度被提及,不论范文浩、奔雷寨内弟兄,亦或者是雷天佐的面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对了,他们怎么忘了号称箭术至尊的轩辕九箭呢?
连对方都成了牧长生的手下败将,被缉拿入狱,何况仅有三品实力的雷天佐?
这牧长生看起来丰神俊逸、文质彬彬,可实际上武学造诣绝不低!
雷天佐承认自己轻敌了。
他死死的盯着牧长生,继而竟是一把拔出了肩头的那支箭,他的目光犹如猛兽般锐利、凛冽,丝毫没有因为疼痛露出半分痛苦,反而变得兴奋、激动、喋血。
“牧少侠,小心了。”这才是范文浩记忆中的雷天佐。
当初,对方的实力虽然不及大哥,但为了争夺奔雷寨的控制权,雷天佐即便身受重伤,即便一次次倒下,即便奄奄一息,可还是会再度站起,再度用武器指向他的敌人。
这个人身上充满了兽性,鲜血,疼痛,更或者是死亡,都只会令他愈战愈勇。
当初,大哥也是看上了他这般不服输的精神,才对他网开一面。
“牧长生,我说过了,我要你死!!”雷天佐自知以现在的实力恐怕不会是牧长生的对手,于是干脆动用起了秘术,让自己的实力在短时间内得到最大的提升。
“啊——”一声野兽般的嘶吼过后,雷天佐周身的护体罡气宛若化作实质一般,在夜色中散发着幽蓝的光。
他一步一步向着牧长生走来,所过之处,那些护着牧长生与范文浩的奔雷寨弟兄统统被他的护体罡气震开,狠狠的摔在地上。
陈子航更是硬着头皮带领百名官差,拔刀护在牧长生范文浩二人的身前。
然而,牧长生却道,“退下。”
“牧哥,这雷天佐危险的很,你……”陈子航目露忧色。
牧长生道,“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强行与之硬刚,也不过多送几条人命。”
“可你……”陈子航死死的握着手中的刀,只恨自己的武功太过平庸。
众官差也纷纷露出了愧疚之色,他们收了牧公子那么多钱,可到了最后却是一点用处都派不上,竟还要躲在牧公子身后才能保命……
这实在丢人!
不待众人做出抉择,牧长生已经越过他们,走向前来,与雷天佐面对面相立。
雷天佐身上迸发出的强烈罡气吹起牧长生的衣袍,他衣衫猎猎,墨发飞舞,但眼神却不避分毫,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雷天佐。
身侧,观战众人皆都为牧长生捏了一把冷汗。
就连雷天佐看向他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敬佩之色,“我原以为名誉广陵的牧少侠也不过是个欺世盗名之辈,可现在你竟然敢走到我面前来,我承认,你是个人物。”
“但可惜,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不然我还真想与你做朋友……”
“废话少说!我牧长生才不会与你这般背信弃义、趁人之危的小人做朋友!”牧长生冷喝一声。
“宁大当家刀下留人、饶你性命,还收你为结拜弟兄,你却存有二心,利用奔雷寨势力效忠他人,此乃不义!”
“夏家一直给奔雷寨交保护费,你却依旧劫掠夏家商队,此乃不仁!”
“如你这般小人,人人得而诛之,别说做朋友了,与你多说一句都浪费本公子的感情!”
骂得好!
牧长生的声音凛冽响亮,在夜空中久久回荡。
范文浩及一众手下都对他再度投去了崇拜的目光。
而雷天佐也被牧长生的言语激动,“你懂什么?本来我才是这奔雷寨的寨主,是宁飞鸿硬从我手中抢走了寨主之位!”
“我效忠的人本就不是他,更没有不仁不义之说!”
雷天佐一边说,一边向着牧长生袭来,“天马流星拳!”
他的拳快到众人根本就看不清楚,拳如其名,就像是一道道的流星划过,迅速到了极点。
而牧长生却只是云淡风轻的避身闪躲,甚至还嘲笑他道,“所以你并非背信弃义之徒,而是贪生怕死的鼠辈了?”
“为了保住性命假意投效,结拜,伺机而动?亏宁大当家将你当弟兄,其实竟然养了一条毒蛇……”
“你!!”被牧长生一次又一次的戳中痛处,此刻的雷天佐已经癫狂。
宁飞鸿饶过他的性命,这些年来待他虽然严苛,但也并非全然没有半点感情,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成今夜这种地步。
一切,都是因为牧长生!
从这厮出现,一切都变了。
他与手下弟兄和范文浩突然莫名其妙的被推到了两个对立面,甚至还不死不休。
“牧长生,我要杀了你!”雷天佐的脑子想不通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只能拼命进攻。
在秘术加持下,他的境界已经从三品提升到了一品初期,与牧长生旗鼓相当。
二人打得有来有回,胜负难分。
可过程中的艰难却只有他知道,此番为了能尽可能的在最短的时间内提升修为,他以燃烧自身寿命为代价,时间每耗一分,他的身体和寿元就每亏空一分。
久攻不下令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牧长生也看出了他的处境,冷笑道,“邪不胜正,你从一开始就走了弯路,也注定了你的落败。”
“天色不早了,本公子累了,没心思陪你再玩下去了,就让我给这一切画上一个句号吧……”
话毕,牧长生对着雷天佐方向数箭齐发。
每一箭都饱含着无尽的箭意。
咻,咻,咻。
雷天佐无处可躲,直能挥剑迎上。
然而,这箭具有无尽的冲击力。
在他拔刀与箭意抗衡之际,牧长生又射出一箭,“我可不是轩辕九箭,会讲究江湖道义,对付你这种不忠不义之人,更无需讲究武德。”
咻!
这一箭,直接洞穿了雷天佐的胸口。
他不可置信的盯着牧长生方向,身体重重的倒在地上,至死仍不瞑目。
至此,尘埃落定。
牧长生目光冷冷的扫向雷天佐手下那千余弟兄,声若雷霆,“雷天佐已死,尔等还要负隅顽抗吗?”
“大哥,大哥竟然死了……”
“我等已经向宁飞鸿屈服过一次,被管束这么多年生不如死,不如死战到底!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一个!”
“对,若能杀了牧长生为大哥报仇,更是一桩美事,杀!”
雷天佐手下千余人纷纷发动进攻。
牧长生无奈的摇了摇头,“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硬闯,既如此,这些人,交给你们了。”
他说话间,拍了拍陈子航的肩膀。
陈子航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带领手下百名官差,举起连弩对准了那千人。
那些人显然没有想到,除了牧长生之外,他手下的人马也各持连弩。
登时,一阵箭雨,雷天佐手下千余弟兄就这么全军覆没。
昔日威风的奔雷寨,此刻弟兄折损上千,只剩了三千余人。
更为致命的是,这三千人看向牧长生与他手下百名官差的目光中满是惶恐与畏惧。
见识过牧长生方才团灭雷天佐等人的场面后,他们已经代入了自身,自问若与牧长生为敌,怕还不敌他手下的百人。
就连范文浩的神情也不由得凝重起来,眼看,今夜乱局已解,可实际上,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他望向牧长生,后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多谢牧少侠今夜助我奔雷寨拨乱反正,敢问牧少侠可否赏脸,与我到寨中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