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将军轻易的躲过了，声音里全是颓废：“圆姑，我知道那日的事是我不对……”
“啊啊啊……不许提，不许再提……”
胡将军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叹了口气：“好，你不想提，我不提就是。我们以后……还能和以前一样当朋友吗？”
院子里又是长久的沉默。
胡将军苦笑一声：“你知道的，我这些年，心里都有你。我老娘在世时，也给我找过媳妇的，只是我一想到不是你，我就……”
忆起往事，胡将军不免有些哽咽。
“我就不愿意。我老娘骂我打我，我都不依。我只说我是随时要上战场的，要是哪天死在战场上了，耽搁了人家姑娘。我老娘气得哭了一天一夜。她走的时候，都是带着遗憾走的。我知道我对不住我老娘，可如果那个人不是你，我不愿意将就。”
“那一日，我本以为，我等了这么久，终于能如愿以偿了……你是不知道，我那日，有多欢喜。”
胡将军长长地叹了口气：“终归是我奢望了。如果你不愿意与我做朋友了，也没事。以后，我不再出现在你面前就是。”
他将怀里的包袱拿出来，踮起脚，从院墙顶上扔过去。
“圆姑，里面是我娘留给我的一点儿东西，还有我这大半辈子的积蓄，都给你。是我对不住你。我……”
“我走了。”
胡将军停顿了一下，见里面还是没有声音，这才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
许久之后，里面才传出了轻轻的响动声。
圆姑红肿着双眼从檐下的椅子上起身，慢吞吞地走到院墙下，盯着那个落地的包袱看了许久，这才蹲下身去打开。
里面全是银镯子金簪子。
有几样她还眼熟。
是当初胡将军在她面前炫耀过的，说是她娘要留给儿媳的。
除了这些首饰，再就全部是白花花的银元宝。
想着平日里胡将军身上的衣裳都是补了又补，平日里最大的点儿爱好也就是喝酒。
再想及刚才胡将军自己说的这是他大半生的积蓄。
圆姑心里就是一酸。
她猛地就起身，疾步走至院门跟前，猛然拉开。
可哪里还有胡将军的影子？
圆姑怔怔地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外，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其实，她并没有怪胡将军。
那一晚的事，她也不是真的醉得完全没了意识。
心里其实是清楚的。
只是她与胡将军认识这么多年，一晚之间转变了身份，自然是没办法接受。
再想及，她以前还能远远的看着少主，能幻想着某一日少主看她一眼，将她纳为妾室。
如今，她已非完璧之身。
她与二少主之间，是真的完全不可能了。
圆姑本以为自己会很难受。
可是现在想来，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受。
反而内心深处，似乎有一丝解脱。
圆姑攥紧了手里的包袱：算了，明日，明日她去寻胡将军。
他若真的对她有意，那他们俩，就搭伙过日子吧。
她也等累了。
*
胡将军漫无目的地在街市是闲逛。
整个人都没了精神气。
他刚恍恍惚惚地走过，突然一个人拽住了他的胳膊：“老胡，这是干嘛去呢？走，喝酒去。”
胡将军看了那人一眼。
是老钱。
这人以前和他在同一个军营里，那时候两人关系还不错。
只是后来不在一起了，也很长时间没联系了，关系也就淡了下来。
没想到今儿倒是撞见了。
胡将军强打起精神，笑道：“老钱，是你啊……好多年没见到了，你这些年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