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与E区天差地别——
这里没有玻璃展柜，只有生锈的铁栏；
没有洁白的地砖，只有坑洼的水泥地，上面沾着可疑的深色污渍
四周洁白的墙壁变成了灰暗的水泥墙，与养殖区第一个房间一样简陋破旧。
江凡扫了一眼四周能看到的景象。
原先他以为，养殖D区会是成年母猪的展示区。
但光看这里的装横，明显不是。
这里不是成年母猪的展示区，而是，幼猪养殖区域。
养殖D区好像被划分了两个小区，一进D区就能看到不远处竖立起来的水泥墙隔绝了大部分D区的视野。
偌大的字母D下面，用红漆喷洒了一个小a。
“这里是D-a区，那堵墙后面，可能有一个D-b区，D-c区。”
D-a区的装很简陋，自然也没有属于精品猪猪的单独隔间，仅仅只有一片铁栏杆围起来的猪舍。
猪舍内除了两条空空荡荡的猪槽以外，并没有其他多余的设施。
铁栅栏里的猪不胖，江凡注意到，这些猪都是母仔猪。
有的猪身上还套着E区的装饰——歪斜的领结、褪色的缎带——像是被淘汰的展示品，还没来得及卸下包装就被扔进了这里。
有的猪在江凡等人靠近时，会从睡觉趴着的状态，突然起立抬起前蹄，做出‘握手’的姿势。
江凡挑了挑眉，这些热情的猪，都是些体格大的母仔猪。
热情虽热情，但眼神呆滞，动作机械，跟养殖E区的展示猪一样，都是一群被驯化的猪，没有什么生命的野性气息。
“这种猪真的很讨喜，如果我是购买者，我也会买这种猪的。”
“毕竟，买母仔猪最多的用处，应该是养大给成年公猪配种吧，讨喜是好事。”
角落里，几头体格较小的猪挤在一起，皮肤上隐约可见些淡淡的红色条状痕迹，它们同样抬头望向养殖区新来的员工们，只不过一会就又重新低头闭上眼睛安静的睡觉。
红色痕迹？
是胎记吗？
江凡近距离观察。
他发现这些热情体格稍大一点的母仔猪，有的猪皮肤上也有类似的淡红色印记，只不过较为浅，不注意看，看不出来。
有红色印记的猪很少，看着像是胎记之类的东西。
有可能是不小心碰到铁栏杆上带来的。
江凡思考到，很快被另外一个奇怪的东西吸引注意力。
这前面的猪肚子微微隆起。
一排排的大仔猪抬起前蹄趴在铁栏杆上面观望他们这些新员工，时不时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十分高兴的模样。
而体格较小的母仔猪，肚子平平，在猪舍的里面，安安静静的。
但无一例外，这些母仔猪体型较为细长，没有一只胖仔猪。
有的母仔猪甚至腹部两侧猪皮都紧紧贴着骨头，猪肋骨清晰可见，红色印记的数量相较于其它猪仔更多。
江凡靠近铁栅栏，低头看向猪槽。
“猪槽里面有食物残渣，不像是工作人员疏忽忘记投喂猪食。”
“这里面的猪，有些吃饱了，有些还没有吃饱，仅仅是这样还不足为奇，但，那些吃饱了的偏偏都是体格年龄较大的猪。”
“这些体格大的猪是食物的强力竞争者，霸占大部分食物。”
“而那些没吃饱的猪，肚子干瘪瘪的一眼就能看见，为什么工作人员不继续投喂食物呢？”
“大一点的母仔猪吃饱了，食物就会轮到小的母仔猪吃，这样的话猪槽内的食物应该是有剩余的，不至于空荡荡的只有一些挂在猪槽壁上的细微食物渣子。”
猪槽内残留的一点点食物渣子，以及母仔猪肚子不同隆起程度，和瘦的清晰可见的猪肋骨.......
江凡垂眸，轻轻摇头。
前者说明，这里饲养母仔猪的工作人员并不阻止这些体格较大的母仔猪争夺食物。
或者说，根本不在意母仔猪的死活。
而后者，印证了江凡之前的猜想。
母仔猪是所有猪中地位最低的，不被饲养者重视，属于赔钱货。
有猪食喂养，保证有吃的就足够了。
至于能否每只猪都吃饱？固定的养殖食物费用投入，不会均衡增加到每一只猪头上，包括大体格的猪也吃不饱，就造成了所有仔猪体型奇怪的模样。
大体格的猪，细长不胖。
这是在争夺食物，但吃不饱的样子。
小体格的猪，肋骨可见。
这是在吃不到食物的样子。
江凡伸手摸了摸趴在栏杆上热情的猪仔。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之所以员工们不阻止大仔猪抢食是因为这些大仔猪都够讨好员工，乖巧的大仔猪，喂谁不是喂呢？反正饿不死就行，大仔猪多吃点也无妨。”
“猪仔们争抢食物，身上留有打架的痕迹，这就解释的通了。”
正当江凡思考时。
远处，一个穿蓝色制服的员工走来。
似乎不满江凡伸手的举动，他突然停下，手中的铁棍狠狠敲打栏杆——
“后退后退，闭嘴！再叫就送你们去C区！”
铁棍敲击在铁栏杆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听到声响后，刚才还热情的仔猪们瞬间安静下来，趴在地上，也不讨好江凡这些新到来的员工们了。
C区？
江凡心头一紧，这些D区的猪仔们还能被送去c区吗？
C区......铁棍？
D区工作人员手中拿有铁棍，这是E区工作人员没有的东西。
那么，那些猪上的红色斑点，条状痕迹，会不会是铁棍击打所留下的呢？而非争抢食物的原因？
猪仔们听不懂员工说的话，更多的反应可能是来自于铁棍所带来的敲击声，呵斥等一系列饲养中的驯养所带来的震慑力。
“按照员工手中的铁棍以及话语来推断，C区里的员工极有可能比D区员工凶，驯养手段更残暴？”
“再叫，就送你们去C区......”
C区驯养好了，才会送到D区来。
如果D区的猪仔不听话，将重新送回C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