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顾尘逍接过那卷册子,草草翻着,疑惑道。

    “这不是……钦天监的地动监测档案吗?”

    顾尘逍随手翻看着,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谢玉安盯着册子的脊部,“你再细看看,有什么问题?”

    顾尘逍眉心皱起,一页一页仔细查看。

    他在靠近书册底部的封装位置,有一片残留的纸片,“这里……撕去了一页?”

    纸片是撕去的,边缘并不整齐。

    根据那纸片前后两页纸张,右下角记录的时间,撕去这页的时间,大抵是安平桥坍塌的日子。

    谢玉安双手交叉,揉搓了两下。

    “我只查到这,但撕去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那日值勤的保章正突染恶疾,死了……死的恰逢其时。”

    顾尘逍盯着那残存的纸片出神。

    莫非真的发生了地动?

    只有,安平桥这发生了地动?

    城里没有?

    又不太可能啊!

    纵是安平桥离城里有上百里路,能令一座桥坍塌的地动,定然动静小不了啊,不至于城里的人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一旁的李世安,一直盯着图纸上坍塌的几个地方。

    “若是地动,不该只是两边塌陷,中间没有问题啊!可,除了地动,人力也很难做到啊!老朽认为,造成现在这种坍塌现象的原因,会不会既有地动,又有人力的推波助澜?”

    顾尘逍看着李世安浑浊沉甸甸的眼眸,眉心一跳。

    “李老,辛苦您了,我们再查查看。”

    他瞧着李世安一跛一跛离开的背影,心头更沉。

    如此大费周章,绝不可能只是为了对付他二叔!

    只是,二叔的背后会是什么更大的阴谋?

    难道要铲除顾氏一族?

    “别想了,想也没用,反正你二叔的后面,不是顾家,就是我!”

    谢玉安吹着茶盏中的茶叶,笑说。

    顾尘逍瞥了他一眼,薄唇微微扬起。

    “他这次的目的,是小鱼……所以,他要整的只能是顾家。估计,待小鱼那查出证据,证明二叔清白时,这册子里撕掉的扉页真相,就会冒出来了。”

    他必须查清,这扉页上写的到底是什么?

    否则到时只怕……二叔的坑后面是更大的坑!

    礼王的狠辣,他是见过的。

    那年,礼王六岁。

    谢玉安养了一只雪白的小狗。

    礼王很喜欢,想抢来养。

    谢玉安没给。

    结果,在一个东方欲晓的清晨。

    那只通身雪白的京巴,浑身是血地躺在谢玉安的院门前。

    只剩一口气!

    后来才知道,那只小狗,是被他亲手打死的!

    顾尘逍眼前,忽地闪过小鱼灿烂的笑容。

    他心头一颤。

    一丝恐惧,自脚底钻入,直冲头顶。

    他,会不会……

    得不到,就毁了……

    那这撕去的扉页,会不会可能是叶家?

    顾尘逍缓缓攥紧右手,手心中沁出了薄汗。

    不行!

    他不能像之前那样,任由小鱼自己去查,查到什么是什么!

    礼王是毒蛇!

    毫无道义与底线的毒蛇!

    他不能怕瓜田李下,就无所作为地坐等!

    绝不能!

    顾尘逍将茶盏拿起,一饮而尽,重重地放在桌案上。

    桌案上,茶盏外,是溅出的几滴茶水。

    “砰!”

    关上的门,微微晃动着。

    顾尘逍的身影匆匆,只剩下远远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