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时代,夸父逐日,痛饮九江、九河之水,飞奔数年不眠不休。
这一日眼看着只差分毫,就将擒住金乌突然又感到口渴难耐。
可此时整个东胜神洲的江河都被他喝的精光。
夸父只好狂奔向大海,结果半途累了竟登时倒毙。
是为,‘神魔诸能可久却不可不弛”!
就是说神魔这种生物链的最顶尖生物,身、心、灵都可以全力输出的折腾很长时间。
但他自己必须心里有数,知道过一段时间就得休息、松弛一下。
否则就可能突然‘嘎’了。
而一半血脉源自夸父大神的张贵,随着神丛侵润的时间越来越长,也渐渐开始有了类似的特征。
在鲜茸岛上‘浪’了两个月,哪怕渐渐的整天心里火急火燎的莫名其妙慌张、难受。
可他不管是精神还是体力、神通,仍然都保持在最佳的状态。
可此时回家自觉的放松后,马上就哈欠连天,像是站都站不稳了。
“阿姆,我在鲜茸岛上这些天,整天的东奔西跑好不累人。
现在困死了,想困觉。”
“睡睡睡,累了就快去睡。
你的屋子我一直都是天天打扫的。
就想着你回家万一想歇歇,马上就能躺着。
快去,快去。”
看到儿子打着哈欠,晕头转向的样子,倸央多洁心疼的拉着好大儿的膀臂,拽进了屋里。
张贵一看见自己睡熟的大床,就像是看到了金元宝似的,一下扑了上去。
泥鳅一样钻进了被窝,随手把衣裳一扒,
“阿姆,我不睡到自然醒,您别叫我吃饭。
我这次非得要好好歇歇,否则不解乏。”
看到儿子满足的表情,老娘心疼的摸了摸张贵的脑袋,
“睡吧,睡吧,阿姆不吵你。
等你醒过来了再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虾酱菜肉面。”
“您也别等我醒。”张贵闻言嘟囔着,
“万一我这次累的狠了,睡个一天两夜的。
你等着不得困坏了。
就在灶头放上一大盘酱,抻好面。
等我醒过来自己下面吃就行了。”
倸央多洁慈爱的望着儿子,没有言语。
张贵本来困得都坚持不下去了,可见老娘没有回答自己的话,便坚持着就是不睡。
“阿姆,你不答应我的话,我就不睡了。”
“好,好,阿姆答应你。
乖子越来越懂孝顺了,真好,真好啊。”
倸央多洁这时才满脸堆笑的轻声应下。
张贵听见心头一动,瞬间便进入了黑甜乡中。
这一睡就不知过了多久。
等再睁开眼睛,屋子里已经一片漆黑,什么都瞧不见。
只一双硕大如猫的眼睛在床边圆睁着。
张贵吓得周身一个激灵,差点从床上跳下来。
体内的诸般神丛自动自觉的开始运转,‘黑神爆烈兵主诸成法’变身征兆瞬间浮现了出来。
但冥冥中的感应告诉他,那双眼睛的主人毫无恶意。
所以强自冷静了一下,张贵又仔细看了看那眼睛,片刻过后散去神通,压低声音气恼的说道:
“楚团团、楚小首,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深更半夜的你不在‘龙门通埠局’里歇着,跑来平阳镇。
在我屋里眼睛瞪得那么大,吓唬我,很有趣吗?”
“我平常不把眼睛瞪圆的时候,可是眯眯眼。
少有人知道其实我的眼睛圆睁起来大的很。
没想到贵哥你一眼,不,你要是刚才一眼就认出来我的话,便不会显露‘真形’了。
应该是第二眼才认出了我…”
“莫要玩笑了团团兄。
我刚从鲜茸岛回到东陆的第二天,你就三更半夜鬼鬼祟祟的来见我。
必然是有要紧的事情商量。
快点说吧,不要当讨人厌的谜语人。”
楚团团跟张贵的交情属于‘彼此欣赏、相见恨晚’的类型。
认识的时间虽然不算很长,交情却已经颇深。
还隐隐有点‘政治盟友’的意思。
楚团团知道张贵在真有交情的熟人面前,会说出些奇奇怪怪却很容易理解的词语。
不由笑着道:
“贵哥,不喜欢谜语人是吗。
那好,我就不当谜语人了。
如今我已是‘龙门通埠局’的大首领太监。
内廷重开‘东厂’后的四阳郡‘大挡头’。
有秘逮、急审、囚禁诏狱之权。
所以不好光明正大的来见你。
只好偷偷的跑来。”
张贵闻言似乎想要大吃一惊,但却吃惊不起来,最后张张嘴巴道:
“团团兄,在你面前我也实在懒得的表演。
合正帝那样的秉性,一急脑子一乱,刚愎自用之下。
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别说重开东厂了。
以廷杖代律法,公然诛灭朝臣都有可能。
只不过我没想到,你会随着这股子邪风,这么快上位而已。”
“现在陛下最忌惮的儿子就是珍王。
而珍王扬名的第一大利器便是鲜茸岛上的所谓‘小国战’。
自从他拿下了岛上韩丽人的旧都汉城府。
老子合正帝差点丢了祖宗传下来的社稷京畿之地。
儿子珍王却帮着祖宗传下来的属国番邦韩丽,拿回了失去的京畿之地,还要帮其重立社稷的对比甚上尘嚣。
而普通的黎民百姓那里会明白,两战分量的轻重。
只会对比听起来差不多的事情,老爹跟儿子做的一负一正,天壤之别。
甚至有谣言传说,现在的局面与燕王扫北前,何其相似。
差别不过就是一个叔叔是对侄儿,一个是父亲对儿子而已。
前者在伦理上以大犯小,似乎更好听些,可也仅此而已…”
“行了,团团兄,你就别这么云山雾罩的白话了。
我又不是呆子,脑子也很灵光,你讲的这些道理全都明白。
你就别绕圈子了,直接说目的。”
“你不明白。
按照‘风闻司’的查访,这种种风评谣言,极可能是八元山人造出来的。
用以煽动明宋的内乱的。
你想象万一有一天,珍王势如破竹的全取鲜茸岛。
帮着咱们宋明皇朝开国朱砂大帝亲封的,番邦韩丽重建社稷。
今上何以封赏!
珍王何以自处!
咱们那些做了整整二十九年的合正帝,是那种会退位,再做个几十年‘尊而无权’的太上皇的性子吗?
而珍王是那种会取得明宋泰半名望,手握百万大军后,却甘愿继续当个孝顺儿子,将身家性命赋予他人之手的人物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