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桃花寨 > 第16章 “二百五” 奇人奇事11
    十一、“二百五”得志归故里

    外县老头来桃花寨过后,乡亲门念叨树梢更多了。又过了一段时间树梢果然回来了,他是骑着摩托戴着个大墨镜进村的。那会儿人们正在寨门前吃午饭,当他停了摩托取下眼镜,村长赵坤最先惊叫起来:“这不是树梢么?”人们立刻围了上来。赵坤接着说:“这小子看样子是发了,这叫荣归故里衣锦还乡呀!你咋不早点通知一声?我们好在前边搞个大锣敲敲!”

    树梢说:“钱是赚一些,可算不上荣归故里,更不用鸣锣开道。”

    看着衣冠楚楚的人,听着这非凡的言词,人们惊得嘴里只吸凉气,怎么也与“二百五”想不到一块儿。来福想起什么似地说:“树梢!听说你变成柳半仙了,真的吗?”

    “怎么叫变成?本来就是嘛!”

    “那!那你能不能算算你老婆小倩,你把她赶回四川了,他现在在干啥?”来福曾与她有过不好说的事,他关心她。

    “她”?树梢闭目想了一会儿说“她男人死了,现在还在哭她男人。谁娶她谁死,谁招她谁倒霉。她马上还会回来的!”

    花儿婶说:“树梢,一夜夫妻百日恩,就算如今不是你老婆,你也不该咒她呀!”

    树梢说我没咒她,这是真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树梢说:“我不但知道她现在在哭,而且还知道你和我爸真的好上了!”

    众人哄的一声又欢天喜地起来,花婶脸一红骂道:“你他妈还没个正经!”

    汪道华笑着说:“树梢真是神猜,现在你得改口叫娘了!”

    自从树梢家破人散后,老东山孤苦伶仃的冤着头过日子,度日如年,刚去了老伴的花儿婶同情他,帮着他缝缝补补,洗洗涮涮,这两年他们一直相互照应着。天长日久就都离不开了,昨天才去登记。

    汪道华上前手把树梢,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一遍疑问:“树梢!你真的会过阴看病?”

    “真的。”

    “那你看看我的腿,这几天老不轻不重痛着”

    树梢在他腿上捏摸几把,仰面朝天,闭目念叨了几句问:“你近期做了什么不好说的事情没有?”

    “什么事情不好说?”汪道华思考片刻突然明白了什么,连连说:“是有不好说的事情。”原来汪道华儿媳黄晶结婚八年了,无能的儿子天天忙活也不见她那肚子有动劲,汪道华急得自己帮起了忙,这一帮儿媳那肚子也真鼓了起来,树梢说到这里汪道华从心里服气了,这事连他老伴儿子都不知,他当然不好说。

    树梢似乎只点到为止,接着又问:“最近还在哪儿动过土了吧?”当农民的哪有不动土的?这一点树梢还是知道的。

    汪道华说动过,前天取土做过菜地埂。

    “你挖坏什么东西了。”

    人们随他俩来到菜地,树梢在土里掏出个人形何首乌,一只脚被汪道华挖断。

    树梢的柳半仙形象立刻在人们心里站立起来,连从不信邪的村长赵坤也服了气:“树梢,你……你是咋诌出来的?”

    树梢说天机不可泄露。赵坤不敢问了。人们感觉更是神秘。

    富贵说:“树梢,你婶子天天身上痛,你能不能治治?”

    树梢说这看病一天只能一个,看多了不灵,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富贵家摆起了隆重的香案,香案上贡着熟猪头、鸡子和馍馍水果等,两支蜡烛站守两边,中间香炉里香火正在旺时,黄裱纸烧出的纸灰如同幽灵般满屋飘来飞去。树梢跪在香案前,又目紧闭,两手合掌,口里轻轻默念,众人侧耳细听,最终谁也没听清他念叨的是什么。念着念着树梢突然发了“羊角疯”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颤抖,伸伸缩缩抽搐一阵才发出话,声调也变成了女人腔,还哆哆嗦嗦:“娃儿们呀!我……我浑身扎着刺,我、我痛呀!我疼呀……”

    这声音富贵夫妻好熟悉,是他们已死20多年的老娘。他俩忙双双跪地,哭叫道:“娘!你、你怎么了,怎么了?”

    “娘……娘浑身都是刺、我痛呀!娃儿们!快救救我呀!”……富贵树梢和众人来到富贵老娘坟前,只见坟上荆棘丛生,还有很多柞刺。富贵举起铁镐把柞刺荆棘全挖了,回到家老伴说身上不疼了。

    中午富贵备了丰盛的酒席,正吃着来福来了,富贵高兴地拉来福入席,来福说“我不是来赶酒席的,我是来请树梢小”他“小狗日的”快要出口时忙转了个弯:“树梢小弟给我家艳芳医病,不知怎的,她腰痛的都起不来床了”

    “她那小病包在我身上!”树梢夸着海口,在来福面前满上三盎酒:“你得先把这三杯酒赶补出来,今天反正看不成了,明天一定!”

    来福一听有指望,劲头来了,一气喝干三盎,又满上一盎回敬树梢。走时富贵拿出一红包给树梢说:“这是敬神的。”

    来福家的香案摆在艳芳床前,树梢表演了一阵老戏:“羊角疯”又犯了,与昨天不同的是颤抖抽搐着的手在下巴处上下滑动,似是老者捋着胡须,门外观众中有人说:“胡子大仙已附上他身了。”今天的声腔是位老者,而且有浓浓的老态龙钟之味:“病人?你是来福之妻么?”

    艳芳在床上呻吟着答:“是的!”

    “只因你夫心术不正,偷动了仙地,你痛是代他受过,若其不然你们一家人都将大难临头!”

    来福急忙跪倒在地连连叩头:“怪小人心贪无知,罪该万死!罪该万死!求仙家圣人不记小人过,饶茹罪人,放草民一马!”前天树梢说白小倩谁娶谁死时他就在心惊肉跳。原来白小倩是树梢已赶走的媳妇,当年她怀孕时听信了“不另找个男人帮忙生不出娃”的戏言,来福见有机可趁说自己愿意帮忙,轻薄了小倩一次。今天树梢一开口他就明白,一定是指他与小倩的那一事,来福更觉得要命起来。情急中他求了仙又求人:“树梢兄弟,救救我们,你是仙医,你就是我一家的救命恩人,我们全指靠你了!”

    在地上闭目不动声色道:“治病需打三天仙针!”

    “打!打!怎么打?”

    “出去!人们都出去,把门锁上,走百步之途,不得仙令不能回头。”

    “是”来福和众人立刻退出,门已上锁。

    见人们出门上锁,树梢坐起来,双手合掌,两目微闭,仙令再出:“病人起来,站在床前!”

    艳芳咿咿呀呀起床,手撑床边站下地。

    “背过身,面向床里”

    艳芳艰难地转过身。

    “脱去裤子面俯床上。”

    艳芳想,原来这打仙针与阳间打凡针是一样呀!她磨磨蹭蹭脱了裤子,把白白的屁股高高地举在树梢面前,树梢不慌不忙上去隔山取到了火。

    怎么与凡间的不一样了?艳芳想动又不敢多使劲:“你……你……咋、咋……”她身子扭动了几下,只听“叭”!响一声,是从她腰上发出的,眨眼间艳芳的痛疼消失,一切合好如初。她不敢动了,心想这仙针不但灵,而且比凡间的针打着舒服,她认真的陶醉着。

    打完“仙针”,树梢似乎还没醒:“你乃罪孽之家,今日只可医你不痛,三日疗程方可保你全家平安。”

    当人们得了“仙令”再次入门时,艳芳有说有笑,和平常一样满地跑着给乡亲们倒茶奉烟。刚才在床上呻吟的好像不是她。

    赵坤来时还在想“单看树梢搞啥猴戏!”,这会儿不得不摇着头说:“奇了!真的奇了!”

    没过多少日子,“仙针”的秘密通过艳芳在女人们私地间传播开来,寨子里又有好几个女人为求平安而私下找树梢打过“仙针。”不久“仙针”的秘密又传扬到外村,这些日子几乎每天都能看见有外村女人携着礼品找到桃花寨来问柳半仙住哪屋。

    村妇女主任柳桂芬多少也知道了点“仙针”的内幕,她觉得这胡闹的太有点过火,她想行使一下妇联主任的职能,保护妇女合法权益。那天她拦住了两位外村来的女人说:“你们这是鬼迷心窍,为了信鬼信神连伦理、道德、廉耻、法律都不顾了,那打仙针是骗人的,我是为你们好,你们回去吧!劝别人也别来了,不然你们害人、害已、害了自己的家再后悔就晚了!”

    一个女人说:“我们害人?害谁了、害你了?我们医了病,保了平安还后悔什么?”

    另一个说:“走!咱别听她的,她这是自私,她不让我们打的目的是想肥水不流外地田,把“仙针”省着她自己打。

    两人头也不回地过去了,望着他俩的背影桂芬深深叹了口气。

    两个月过去,小倩果然带着儿子回来了,她向乡亲们哭诉说了自己的遭遇:回四川后她嫁了两次人,第一个只三个月男人就出车祸死了,第二个还没过一年就暴病而死。现在她无人敢要了,孩子又小,无依无靠的,我想来想去只有回这儿来,千说万说我和娃儿的根在这里。柳东山流着眼泪把孙子紧紧搂着,不停地说:“这就好了!这就好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还是我的好孙子。”小孙不认识爷,哭着推开爷爷不让搂他。花儿婶一手接过孙子一手拉着小倩说:“走!找那小狗日的去!”

    树梢现在既有名又有钱,骑的有电驴(摩托),住的是楼房(他买的二手),腰间还响着手机,小倩进门时,他正在接电话。关了机他望着小倩笑了笑说:“是走投无路了吧!人家说好马不吃回头草,现在想吃回头草,这说明你还不是好马!过去跟我你是受了点委屈,我现在给你补偿。”说着从身上掏出一沓票子扔了过去:“找个地方住下,把儿子给老子好好养着,钱用完了再来拿。”

    花儿婶说:树梢!她是你老婆,住你家天经地义,还把她往哪儿推?

    小倩哭了,哭得很伤心,树梢却笑着说:“她过去是我老婆,可现在她不够格了!我现在有仙爷附在身,是仙体,等明年仙爷走了,我再接她回来。”

    “你……”花儿婶要发脾气。

    小倩揩揩泪说:“花儿婶,就听他的吧!”

    赵坤赶忙对她说:“小倩!你现在得改口了,她现在是你婆母娘!”

    “婆母?”

    花婶点头。她是个心软的人,拉着小倩说:“先住我们家吧!那事我和你公公以后再慢慢找他,他小狗日的想当陈世美,老娘就当他妈的一回黑老包又过了一些日子,乡派出所来了四个民警,他们说有人举报桃花寨的柳树梢装神弄鬼诈财骗色,犯有诈骗、强奸罪。来到树梢家一看,树梢早已无影无踪了。乡亲们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为什么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