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您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外人如此污蔑我们意姝吗?”
老夫人五禽戏正打的入神,被杨氏这么一打岔,兴致全无了。
孔氏也摆谱说教起杨氏,“大嫂,什么事情,都得等老夫人把五禽戏打完吧?”
杨氏也不惯着孔氏,掀声怼了回去。
“孔氏,敢情不是你们家沈贤姝是吧?沈贤姝丢人丢到姥姥家的时候,你倒是在这打五禽戏啊?你害人家小姑娘性命做什么?!”
“你!”
孔氏被说的哑口无言,只能向老夫人求救。
“老夫人,你看大嫂,我还不是为了咱们国公府的脸面,可她这也太过分了。”
老夫人不胜其烦地看着自己两个儿媳,“好了!都别说了!”
“四丫头明显就是得罪了人,杨氏,你在外头打听打听,看是谁先传播的流言。就知道来找我老婆子,你的脑子是用来当摆设的?”
杨氏犹如醍醐灌顶,马上也反应过来了。
“母亲说的是,儿媳这就去!”
“站住!”
“母亲还有何事?”
老夫人想了想,问道,“陕西的年礼快送到了吧?”
“母亲说的是,等忠勇侯府的宴会结束,差不多也就到了,往年都是这个时候送来的。”
一听忠勇侯府宴会也要到了,老夫人心里无名的烦躁就越来越盛。
“忠勇侯府的事,你自己全权做主,我身子不舒服,就不过问了。”
杨氏一头雾水,这身子分明好的很啊!
还没想明白,老夫人对着孔氏就是劈头盖脸的骂。
“孔氏,因为你,我是没脸去见蒋家老太太了,你今晚就去祠堂里头跪着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起来!忠勇侯府在你眼里既然什么也不是,那么这次的宴会,你也不用去了。”
说完,五禽戏也不打了,直接去念经去。
孔氏以为自己听错了,急急追上了老夫人。
“母亲,这次宴会儿媳非去不可。那冯氏必定要为难我的贤姝,我不去,贤姝可怎么办?”
蒋妈妈眼疾手快拦住了孔氏,不让她进鹤溪堂。
“二夫人,您还是回去吧。”
“母亲!母亲!”
孔氏声音都喊劈叉了,老夫人也没有出来看一眼。
见着孔氏碰壁,杨氏心里解气了不少。
但她可没有时间看孔氏的笑话。
她得赶紧让人去查一查,到底是谁在后面害意姝丫头。
可惜,杨氏查了三天,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倒是张叔那边,隐约打听到了是永定伯府最先传出来的谣言。
杨氏气的厉害。
沈意姝就劝杨氏,“大伯母,这谣言,绝不可能是永定伯府传出来的。”
永定伯府这是让孔氏给栽赃了。
孔氏这手,伸的还挺长。
杨氏想了想也有点想通了。
“这永定伯府跟我们家,可是半点关系都没有。何苦要来害你呢?”
沈意姝不想让自己的事情烦杨氏,便转移了话题。
“大伯母别烦了,我是丁点不在意的,倒是您,马上就要去忠勇侯府了,大姐那边,放还是不放?”
杨氏恨恨地吐口气,“不放!张家跟忠勇侯府素无往来,也不会去参加这次宴会。张家的年礼我也不会收。我杨英璐,也不是个吃哑巴亏。沈倩姝还想嫁给张家,那是不可能的。”
沈意姝就喜欢大伯母这股子辣劲儿。
沈倩姝不去的话,她就少了一个对手,还是值得高兴的。
三天后,沈意姝在巧妈妈的教导下,走线的技巧已经彻底纯熟。
再过半个月,就可以正式开始学习双面绣了。
前天,收到了贺妈妈的来信,已经安顿好了,荷迎最迟今天下午就会回来。
沈意姝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是想念荷迎的紧。
这会儿,正跟巧妈妈说着,以后自己也跟荷迎学几招来防身。
不想,就有不速之不请自来。
“四妹妹,听闻你喜欢上了永定伯府的世子,二姐是过来劝你的。”
沈意姝正专心走着针线,沈贤姝人已经迈进了门槛。后面,是面无表情的沈婧姝。
把手中的绷子塞到了巧妈妈手中,沈意姝才不紧不慢地走到了沈贤姝面前。
“看来二姐的耳朵真是白长了,轻易便听信外面的流言。我沈意姝,跟什么永定伯世子,可没有任何关系。”
沈贤姝知道沈意姝死鸭子嘴硬,但流言四起,沈意姝却是半点办法也没有。
她窃喜之余,还是装作柔弱地向沈婧姝道:
“三妹,你看看四妹妹。我只是关心她,她却说我耳朵……”
沈婧姝一直没有说话,也是想看看沈意姝会怎么回应这件事。
但自从她踏进海棠院,沈意姝竟是半个解释也没有。
她心里清楚,沈意姝只怕正是不堪其扰。
她今日什么也不想计较,只是想问问四妹,关于外面的传言罢了。
“四妹妹,听我娘说,是你不让她调查外面的流言的。难不成,你真的喜欢永定伯世子萧定吗?”
沈婧姝自己只怕都没有注意,她的语气,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让人听了都似寒气入体。
沈意姝却好似一点也不在意,反搭着沈婧姝的胳膊道,“来,三姐姐,你久不来海棠院,先坐下,我让荷月给你上壶热茶。”
沈婧姝也不知怎么了,一下就将沈意姝甩开,语气冷然。
“四妹妹,这都什么时候了?我是在关心你……”
意识到自己态度有点过激,沈婧姝吸口气缓和了语气,“四妹妹,你照顾我一个月,我一直很感激你。无论你是否想要踩着我往上走,我都不在意,我只希望你,别跟永定伯世子那样的人扯上关系。”
这真的算是心里话了。
沈意姝能听出来,沈婧姝有多恨铁不成钢。
她是该高兴的。
然而三姐没有问她,便认定自己是真的要踩着她走,沈意姝还是不免失落。
既然三姐直接问了,那她也只能如实回答。
她无视一心想要看自己和三姐龃龉的沈贤姝,坐在了沈婧姝的旁边。
“三姐,我跟永定伯世子真的没有关系。我每天都在府里,不可能跟永定伯世子互通款曲。大伯母事情太多,我心疼她,这才不让她管的,只因为我相信,清者自清。”
说完,朝着沈贤姝冷冷射了一眼。
沈婧姝得到自己的答案,心里也落下石头。
不过还是站了起来,就要告辞。
“既然四妹妹说没有,那我就回去了。忠勇侯府宴会在即,我的事情也很多。”
不等沈意姝起身,沈婧姝就径自走了出去。
她的速度极快,沈意姝眼看着馨草跑着跟了上去,才叹口气站在门口。
目送着沈婧姝,却对屋里的沈贤姝下着逐令,“沈贤姝,你还不走吗?”
沈贤姝终于不装了,看着这一屋子的人都是眼神怪异地看着自己,她挨个瞪回去后,才放狠话,“沈意姝,《华严经》可要尽快写好才是,马上就过年了,我娘可是说了,你过年之前再抄不完,就告诉祖母去了!”
过年前抄完?
孔氏还真是会为难人,明知道年前忙碌,还非要年前抄完。
沈意姝打定主意不交,面上却是感激道,“多谢二姐提醒,二姐请便吧。”
谁料,沈贤姝又侧着脸打量起了荷月。
“这个丫鬟长得真是好,也是你新得的吧?大伯母真是偏心,给我的净是些歪瓜裂枣,给你和三姐的却都是顶好的。”
沈意姝但笑不语,俨然不打算跟她多说。
沈贤姝的拳头次次打在棉花上,气的转身就走。
“水碧,贱蹄子,还不赶紧过来!”
一阵风吹来,沈贤姝身上的香味也窜到了沈意姝的鼻腔。
她控制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阿嚏~阿嚏~阿嚏~~~!”
荷月急忙走过来关心道,“小姐,没事吧?”
沈意姝早习惯了沈贤姝满身的香气,就是不理解,怎么会如此呛鼻。
“没事荷月,就是有点呛着了。”
“巧妈妈,你先下去吧,平日里,对我二姐和二房那些人,都要多加防范着。”
“奴婢晓得的,小姐尽可放心。”
在大宅院里行走,巧妈妈比谁都小心谨慎。
等巧妈妈走了后,荷月才神色凝重地对沈意姝道,“小姐,奴婢有话要说。”
看着荷月皱着脸的样子,沈意姝不免有些疑惑,“怎么了?”
荷月也没有犹豫,“小姐,奴婢发现,二小姐身上有一股怪味。”
沈意姝拧眉,准备拿绷子的手也停了下来。
她示意荷金把门关好,让荷月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