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贤姝又勒令水碧必须把刚才断掉的项链都捡回来。
“少一颗珍珠都不行!”
说完,带着另一个名叫水仙的丫鬟下了楼、
水碧只能留到最后,苦哈哈地跪地找珍珠。
荷苏看不下去这种行为,飞快地水碧帮捡了起来。
水碧低着头,难堪的泪水在眼眶打转。
她实在不敢相信,竟然会有人帮自己,还是四小姐身边新来的荷苏。
她不敢随便说出感谢的话。
只是,在走之前,还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荷苏,似乎是要记住她这张脸一般。
荷苏压根不知道自己随手的举动,会在水碧心中烙下印痕。
直到回到一层,沈意姝还专门闭眼聆听了几息。
到底也没有听到水底传来美妙的琴声,沈意姝深深呼出一口气。
蒋意涵依然快速地走在最前面。
她要去问问母亲,为什么没有把太子殿下在春音楼的事情告诉她。
还有二皇子三皇子,分明就是要去春音楼,愣是一个也没有见着!
然而几人才踏出了春音楼的门槛,迎面就撞上了二皇子和三皇子。
经历了顶楼丢人的事,蒋意涵这时候哪里还有之前半分的意动,尴尬地行了礼就匆忙地走过去。
看到蒋子成眼里的审视,也没有像平时那般狠狠地瞪回去。
想到刚才太子殿下看向沈婧姝的表情,蒋意涵心里说不出的膈应。
沈贤姝,沈婧姝,这两姐妹,就是她嫁给皇子们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恨恨地咬着牙,蒋意涵脑子里想着她的计划,也是时候该实行了。
白紫研紧跟着蒋意涵,生怕落在后面。
反观沈婧姝和沈贤姝,则是若无其事地跟两位皇子行礼问安。
走前,沈贤姝还想再看一眼三皇子。
却看到,蒋子成一个人,像是个棒槌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看着自己。
沈贤姝心里一阵厌恶涌上心头。
可是,以后需要蒋子成的地方还有很多,沈贤姝只能娴熟地换上了勾魂的笑容。
蒋子成当下就愣住了。
直到沈贤姝走远,蒋子成才返身进了春音楼。
沈意姝一直注意着两人的眉来眼去,她现在已经习惯了。
完全就是一种看心理。
想到自己和三姐死时的无助,沈意姝就发誓,必要这对狗男女,付出应有的代价。
不就是斗吗?她愿意奉陪到底!
“荷月,有没有找到三姐的香囊?”
三姐换衣服的时候,荷月说到处看看,希望会有什么收获。
荷月摇摇头,“没有发现,只是,刚才二小姐身上躁躁粉的味道尤其浓重。太子殿下坐堂,奴婢不敢跟小姐明说。”
果然是这样。
“荷月,我会再想办法做一些首饰衣饰,你多配些解药,我就不信还能被她给得逞了。”
“还有,蒙汗药或是软骨粉这类药,你也格外注意一下。”
福云酒楼那次,沈意姝一直没有直接的证据。
加上这次,三姐已经被沈贤姝害了三次了。
每次都是防不胜防。
沈贤姝,你一次次作死,真的不能怪我心狠手辣。
这次,你一定会提前尝到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上辈子,即便是名誉扫地,沈贤姝依然能把蒋子成牢牢地握在手心里。
不得不说,沈贤姝迷惑男人,很是有一套。
她就要看看,沈贤姝真的声名狼藉的时候,还会不会还像上辈子那样,依然得意到底。
重新回到茶楼时,戏已经唱完了。
杨氏瞧着自家的姑娘们都全须全尾地回来,刚要欣慰地笑着招手。
一看沈婧姝和沈贤姝都换了衣服,一张脸顿时拉的长长的,心里也不安起来。
婧姝衣服从头到尾都换了,沈贤姝那条,孔氏千方百计弄来的项链也没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等回去的,她非得好好地问问婧姝。
宴席风平浪静地度过,临出府前,却是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大家的马车都统一停在忠勇侯府门前,拴在门洞上,由专人看守。
就在所有人都坐进马车准备走的时候。
忠勇侯府突然冲出来三只猎犬。
照着沈贤姝的马车车窗,就扑了过去。
沈贤姝吓得立时往马车外跳,可那猎犬还是对她紧追不舍。
“救命啊!救命啊!啊!啊~~谁来救救我~~呜呜,滚开!娘啊,救命啊~~”
沈贤姝吓得嚎啕大哭,手脚并用地爬出了马车,往人群处跑。
发钗掉了满地,衣服也都烂了不少。脸上有些地方还有些抓痕。
此刻的她,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半点风采。
下人和丫鬟们都被吓得不知如何反应,沈贤姝因此受了不少的伤,好看的衣服上,血迹一点点渗了出来。
沈婧姝也被这场面吓的动弹不得。
沈意姝眼里狠意和冰冷一闪而逝,也没忘记高喊救命。
“快来人!疯狗咬人,谁来救救我二姐!”
喊声刚落,一道利刃般的身影忽然从天而降。
他一剑就将扑咬沈贤姝的恶犬砍成两截。迅速脱下自己的披风,一把将沈贤姝包裹了个严严实实。
之后,拽着沈贤姝肩头,施展轻功来到了沈意姝身边。
“你二姐就交给你了。”
理所当然地命令完,转身又去对付另外两条恶犬。
只是一息功夫,横七竖八的狗尸体就落了个七零八碎。
场面太过血腥,很多人被吓得惊叫连连,甚至有人慌不择路地躲在马车底下。
而蒋子成,仿佛浴血的杀魔,对着躲在杨氏身后的蒋意涵举起了自己的剑。
他表情狰狞地高声质问蒋意涵:
“蒋意涵,你的狗为何会突然跑出来咬人!”
冯夫人惊得跳脚,她心里十分清楚,自己女儿这是忍不下去了,放了猎犬来教训沈贤姝。。
沈贤姝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她只觉得心内畅快不已。
面对蒋子成的骤然发飚,她紧紧地护住身后的蒋意涵,一边后退一边嘲讽道:
“你妹妹怎会放狗咬人,再说了,这狗怎么谁都不咬,就逮着沈二小姐一人?莫不是沈二小姐的味道对了狗的胃口?!”
这话生生能把人恶心死!
沈贤姝听到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呜呜地哭着,一张小脸凄惨无比。她猛地摇着头,示意蒋子成别再说了。
蒋子成有多在意沈贤姝,沈意姝是知道的。
可是,他现在不过是个普通的庶子,还要在冯氏手底下讨生活。
即便被冯氏这般羞辱嘲笑,他也绝不敢当面反抗。
果然,蒋子成怒视冯氏几息后,就恨恨地把剑劈到了自家门前的石狮子上,转身点地,无影无踪。
碍于人多,沈意姝只能压下笑意,朝着杨氏求助。
杨氏活了这么多年,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
沈贤姝再怎么不是东西,也是沈国公府的人。
这忠勇侯府,是怎么回事?
竟然放狗咬人,也太不把沈国公府当回事了。
惊魂未定的杨氏,赶紧带着刘妈妈和另一个力气大的妈妈,一起帮着沈意姝把沈贤姝扶了起来。
面色阴沉地对冯夫人道,“冯夫人,这件事,我们记下了。”
沈贤姝从来没有如此和杨氏亲近。
这一刻,杨氏却是她的保护神,护着她不被那些人看扁。
她的尊严,自尊,脸面,才情,还没有开始发挥,就要因此宣告结束了吗?
她咬着牙,血顺着嘴角流出来。
被狗咬的为什么不是沈婧姝!
可是比起沈婧姝,她最恨的还是蒋意涵。
这个贱人,这几条狗,她不是没有听说过。
贵族圈子里,也只有这个贱人养狗!
蒋意涵,我沈贤姝跟你不共戴天!
沈贤姝眼里的恨意太过明显,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蒋意涵看似低着头,实则,嘴角却是忍不住扯出了一个大大的弧度。
要不是蒋子成坏事,沈贤姝说不定早就已经被咬死了。
她一直都躲在杨氏身后,直到被拉回府里,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在沈国公府的马车渐行渐远后,其他人也都纷纷逃离了忠勇侯府。
这场宴会,接近尾声还搞出了这样的事情。
所有人都对忠勇侯府的处理方法颇有微词。
倒是对沈贤姝同情大过嘲笑,觉得沈贤姝实在是太倒霉了。
唯独白紫研,坐在回家的马车上,尽管紧紧地搂着双臂,浑身仍旧止不住地发抖。
没有人知道,包括蒋意涵自己,也不知道。
她其实是一直跟着蒋意涵的。
她亲眼看到,蒋意涵是如何放开后院的三条狗。
又是如何,在沈家的两辆马车下做的手脚。
她当时还纳闷,蒋意涵这是在干什么?
沈贤姝被咬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
原来,蒋意涵是想要沈家的姑娘们都遭殃。
只是不知道,那些狗为何没有攻击沈意姝和沈婧姝的马车。
看到沈贤姝的惨样,她心里别提多解气了。
可是,这样的方法又未免太过残忍。
脑中闪过蒋意涵刚才阴狠的表情,白紫研将衣服搂的更紧了些,她现在就想赶紧回家。
沈意姝一直都在注意着白紫研的动静。
看到白紫研的马车一走,本来事不关己的面容,霎时阴晦如霜。
上辈子,被疯狗咬伤的人是白紫研,而沈贤姝,是看戏的那一个。
犹记得,白紫研当时是何等的无助。
没过多久,就被送到了庄子上。
这辈子,受害的变成了沈贤姝。
白紫研,你应该高兴才对。
而忠勇侯府后后院的竹林里,蒋子成却气的生劈了十几颗粗竹。
三皇子看着他血淋淋的拳头,没有劝慰,反倒嗤笑出声。
“你不是说那骨头放到了白紫研的车下?”
蒋子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那骨头为何就会回到沈贤姝的车底?
还有,为什么那该死的狗,不去咬沈婧姝和沈意姝?
他才不管三皇子是不是对沈静姝有意。
沈贤姝给他写的信里,大部分都在说沈婧姝和沈意姝的不是。
他只知道,他就想为沈贤姝出口恶气。
今日,他一直都防着冯氏和蒋意涵对沈贤姝不利。
谁知道,终究还是弄巧成拙。
沈贤姝这下,岂不是恨透了他?
蒋子成其实更恨的还是他自己。
想到沈贤姝日后要面对的流言蜚语,和别人的冷眼相待。
蒋子成的心脏就好似被狠狠地剜掉一般。
他好似不怕疼一样,死命地用拳头一下又一下砸在树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