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沈意姝说出什么警告或疏离的话。
风惊祝赶紧自觉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在沈意姝红唇轻启之前,就赶紧扔出话头。
“静和她,最近还挺想你的。而且,她最近状态不错,离开甘泉寺后,人都变的接地气了。”
本是要说什么的沈意姝,一听到静和的名字,到了嘴边的话也生生被咽了回去。
说起静和,自惊宸帝将静和贬为庶人后,她就听说,八皇叔早将静和安置在了他自己的私宅里。
贺妈妈也给自己写过一封信。
亏得荷苏在回事处也收买了人,要不,贺妈妈的信,有可能又被孔氏给截获了。
信是贺妈妈借着静和的手,写给自己的。
令沈意姝觉得诡异的是,静和竟然已经开始蓄发了。
还说他打算几年后嫁人!
这个消息让沈意姝很是不解。
也想着让八皇叔为自己解解惑。
“八皇叔,您可知道,她为何忽然就要嫁人了呢?”
风惊祝也很是费解,摇头道,“本王也不知道,兴许是想开了呢?”
沈意姝可不这样觉得。
在甘泉寺时,静和公主给自己的感觉。
甚至比静安主持还要像一个佛门中人。
她只要站在那里,即便年龄尚小,也能一样就看出来,她就是属于佛门的。
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平静和超脱。
怎么可能一朝获得自由,说嫁就要嫁?
这其中,真的没有什么隐情吗?
她挑着眼帘,问风惊祝,“八皇叔,皇上是真的不会为难静和公主了吧?”
风惊祝只笑不答。
他看得出来,沈意姝对静和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
但是,就像沈意姝自己说的,她是个挣脱了束缚的人。
而自己,是个注定逃不开朝廷风暴的麻烦之人。
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风惊祝都不想告诉沈意姝,关于朝廷的任何事情。
包括静和,其实一直都处于危险之中。
瞧着八皇叔低沉着的面容,始终是一语不发。
沈意姝就急了,“八皇叔,你为什么不说话?”
窗户异响一闪而过,风惊祝双耳皆警惕地竖了起来。
稍微一动,那异响越发撞在耳里。
他微微皱眉,担忧地看了一眼沈意姝。
“你呆在这里等我回来!”
说完,忽然站起身,打开靠近围栏边的那扇门,纵身一跃,不见了。
沈意姝站在原地,看着同样一阵风般消失不见的雷遇的残影。
不由得一阵气闷。
“这个八皇叔!”
走的这样着急!
看着桌子上,被风惊祝吃掉一半的蛋糕。
沈意姝贝齿轻轻咬在下唇上,秀眉几不可查的一拢,脸上染上了浓重的纠结和烦闷。
“明明不喜甜食,为何还要吃这么多?”
或许,沈意姝也没有发现。
在说这句话时,她的脸色,竟像是八皇叔吃下了什么毒药一般。
她如今长相正在一点点变好,即便是这般臭着一张脸。
也把两个丫鬟,都看得待了好大会儿。
待反应过来后,才发现沈意姝已经走到了门口。
她们急忙跟了上去。
来到四个大街的中心处,打更的声音渐行渐远。
已是子时了。
沈意姝催促荷迎加快速度。
车里的荷月担忧问,“小姐,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沈意姝不清楚,只是周遭的环境实在是太过安静,让她心里很不安。
荷月靠的就是一个鼻子。
但是,她也只能闻到一些药材的味道。
在某些方面,还是不如沈意姝的感觉更敏锐。
听沈意姝这样一说,她忍不住掀开帘子。
“别掀!”
沈意姝急忙拉住荷月的手,向她摇摇头,“别看!”
现在已经快走到西街了。
距离沈国公府也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可即便已经子时,也不应该如此寂静才是。
事出反常必有妖。
也不知是不是沈意姝的错觉,没有八皇叔跟在自己的马车后面,她心里总有一股毛毛的感觉。
就在沈意姝极度戒备的时候,马车一个急刹车,马匹嘶鸣之声震耳。
沈意姝身子猛然向前倾去。
荷月尖叫一声紧抓着沈意姝的胳膊。
坐稳之后,沈意姝没有出声,可是整个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荷迎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停下马车!
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沈意姝示意荷月稍安勿躁,并提醒她把痒痒粉准备好。
只要发现不对劲,立马就撒过去。
荷月早已读懂沈意姝眼神里的意思。
沈意姝这才放心地去掀车帘。
刚掀到一半,一把银宵长剑,泛着诡异的剑光,在沈意姝还没有看清的时候,她的脖子猛然一凉。
紧接着,马车外传来了萧定熟悉的阴凉警告。
“别动!再动我杀了你!”
沈意姝倒抽一口气,着实没想到会是这位找上了自己。
看着脖子上架着的长剑,沈意姝深深吸一口气,只好好言好语问道,“萧世子这是为何?”
萧定掀开车帘,刚要回答,铺面而来就是一堆分不清是什么毒药的白粉。
还有沈意姝的高声大叫,“荷月不可!”
沈意姝本没有料到会是萧定。
可是痒痒粉已经撒过去,她只能将荷月死死地挡在自己身后。
萧定本还不以为意,直到眼皮上铺天盖地的痒麻感袭来。
然后,就连脸和鼻子都痒了起来。
一种痛不欲生的痛楚,霎时间让他忍不住出口成脏。
“操!”
大骂了一声,萧定死命地眨眼缓解痛苦。
可是痒麻感却越来越强烈。
萧定恨恨地后退几步,收回长剑,改换方向,一剑就要刺向荷月。
萧定的反应,沈意姝看在眼里。
只想着确实得让这人吃一点苦头才是。
然而,等这剑气杀过来后,沈意姝才后知后觉。
连忙出口阻拦,“萧世子且慢,我这丫鬟会配解药,你若杀了她,这双眼睛当真没救了!”
萧定闻言,刺过去的剑不得已只能收回。
因为他看不见,心里又不十分信任沈意姝。
只凭着耳力,大手一探,想把沈意姝给抓过来。
好巧不巧,却恰恰抓在了沈意姝的胸口。
十三岁的少女,正是含苞待放的时候。
两只绵软如兔的小家伙,也正以它们该有的速度生长着。
这一摸,几乎就占据了萧定的半个手掌。
他虽然成过三次亲,除第一个因猝死而亡,后面那俩都是他还没有掀盖头的时候就生生吓死了。
要说女人,他是真的没有碰过。
所以,在抓到这酥软之后,他还反复性地抓了两抓。
这是什么东西?
疑惑丛生后,萧定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再欲抓几下的时候,已经传来了沈意姝响破天际的喊叫声。
“臭流氓,你在干什么!”
沈意姝张牙舞爪的打开萧定的大手。
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一巴掌就扇在了萧定的左脸上。
萧定还不服气,连脸上的痒麻也都忘记了,据理力争。
“我哪里有干什么,只不过是想抓你过来,好让你的丫鬟去买药!”
“不是你说的,你丫鬟会配解药?”
沈意姝一怔,俊秀的脸上坨红一片,更加大声地骂了回去,“那你也不能抓我那,那里啊?!”
萧定也来气了,阴柔好看的面庞上,两只眼睛的眼皮已然呈现红肿之态。
他一边挠痒,一边横剑扫向沈意姝。
沈意姝躲之不及,直觉肚子一痛,整个人被打下了马车。
荷月尖叫连连,越过已经昏厥过去的荷迎。
跳下马车去扶沈意姝。
沈意姝浑身的骨头都像要散架一般,在荷叶的搀扶下,好不容易才站了起来。
刚站定,还来不及喘口气,又被萧定的剑柄,准确无误地按住了肩膀。
“沈意姝,让你的丫鬟现在就去买药配解药,否则,我立马杀了你!我萧定说到做到!”
脖子上传来一丝疼痛,湿润的液体让沈意姝意识到,萧定或许真的会杀了她。
沈意姝只得对荷月道,“去,跑遍所有药店,也一定要把解药材全部买齐。千万别耽误了萧世子的治疗。”
沈意姝被迫高昂着脑袋,荷月没办法去看沈意姝的眼色。
只能边琢磨沈意姝的意思,边战战兢兢地挪步,对沈意姝道,“小姐,小姐你一定要保重,奴婢去去就来!”
然后,不怕死的对萧定道,“萧世子,你若是敢伤害我们家小姐,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你个大色狼!”
萧定何时被一个小丫鬟这般威胁辱骂过。
凭着声音来源,一把就抓住荷月的衣领,毫不费力就把人提溜过来,“你再给本世子说一遍?!”
荷月被掂的双脚离地,好在嘴巴还是能够顺利的开口。
她无视萧定的威胁,视死如归的重复一遍,“你个大色狼,非礼我家小姐,你一定……”
萧定还要嘴硬,“我哪里非礼她了,分明是你们是阴暗手段算计与我!”
见他如此脸皮厚,沈意姝也有些好笑的冷呵了一声。
冷笑道,“萧世子的脸皮,都能堪比城墙了。别浪费时间了,快放了我的婢女,让她快点去配药吧!”
萧世子这才哼了一声,丢开荷月,任其逃跑。
眼看荷月的影子消失在长街尽头,沈意姝总算是松了口气。
荷月应该是能明白自己的意思的。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雷遇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