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妈妈看到就害怕的不行，忙给孔氏使眼色。
可孔氏向来就看不上蒋妈妈这个，老夫人身边的狗腿子，根本连个正眼都不给她。
蒋妈妈无奈一叹，将头低下以缓解难堪。
这都是命啊！
她就是没有那样左右逢源的本事，要是老夫人春秋后，她只怕是在这府里头都活不下去了。
蒋妈妈心里的小九九无人知道，老夫人知道，却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这种小事，她从来都不会浪费时间去想。自己去后，蒋妈妈是肯定要跟着自己一起去作伴的。
幸而蒋妈妈不知道老夫人此刻的想法，依然毕恭毕敬地伺候在侧。
要是知道，只怕第二天就会毫不犹豫地跑路。
老夫人跟蒋妈妈连要了三杯茶，每一杯茶，都在细斟慢饮。而期间，就一直用那危险又阴郁的眼神，盯着孔氏。
孔氏被盯的实在受不了，硬是掐着腰才喷了一句道，“老太婆，你以为你那么看我，我就会怕你？”
老夫人冷笑一声，答非所问，“孔氏，你确定你要这样跟我老婆子作对吗？”
孔氏一时语噎。
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恐慌。
没等相问，老夫人就又道，“孔氏，过年后，你们一家就分出去吧！”
“蒋妈妈，送！”
最后两个字，喊的特别大声，吓得孔氏整个人都抖如筛子。
眼看老夫人被珍珠扶着进去了，蒋妈妈也叫来两个老妇人拽孔氏。
孔氏才完全反应过来。
惊恐地嘶叫着已经没了影子的老夫人，“老太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给我出来！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把我们一家分出去？！”
“我还就跟你说，门都没有！既然分，沈志山和庆氏也给得给我分出去！你为老不尊，你要是敢做的不公，我就去大殿上告你！”
蒋妈妈看得不像，连连招呼两个妈妈，“还不快给她把嘴堵上！”
“我告诉你，我……”
两个老婆子收拾孔氏还不是小菜一碟？
堵了嘴巴后，两人一手架着孔氏一只胳膊就往外拖，疼的孔氏是龇牙咧嘴，两只脚尖因固执地扣在地上，而生生磨破了鞋子。疼痛传来时，孔氏看向蒋妈妈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蒋妈妈到底也没有给孔氏特殊待遇，最后，愣是将孔氏扔到了松香院外。
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她就发誓，定要让老夫人和沈青山付出应有的代价！
至于代价是什么？
沈青山重视的是白姨娘肚子里的种。
而老夫人？
重视的是什么？
除了沈星辰那个自取灭亡的种子，还有谁呢？
“哈哈哈哈！老东西，我们贤姝被害到这样的地步，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沈婧姝！
沈婧姝！
沈婧姝！！
等着吧，咱么一样一样的来！
………
海棠院。
听着暗一一点点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沈意姝的眉头是越皱越深。
许是吃药的分量减少，沈意姝今天醒来的比较早。
正好是沈婧姝和杨氏一起来看她之前，醒来的。
因此，沈婧姝和杨氏说的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虽说都是些家常，但是，沈婧姝的改变，越来越好，她真的很替她高兴。
所以，在听到沈云山记恨沈青山，而孔氏和老夫人翻脸，导致年后就要分出去后。
沈意姝心里沉甸甸的。
沈云山怨恨沈青山，上辈子也是有迹可循的，只是自己那时已经嫁到了忠勇侯府。
很多事情就忘记去在意，总是想着讨好蒋子成了。
孔氏就不必说，沈贤姝成了这样，在老夫人那里也彻底装不下去了。
这样的两夫妻，一旦报复起来，后果也是不敢想象的。
而这种毒蛇，往往都会用最毒最见效的法子，去算计人。
先让暗一下去，沈意姝才躺在大炕上，仔仔细细地思索起来。
若自己是他们俩，会用什么样的办法去害人？
杀人诛心，无非就是要把人的希望踩碎，让他痛不欲生。
能够让沈青山痛苦的事情是什么？
让老夫人和大伯母受到巨大打击的事情，又是什么？
正苦思不得，荷月走进来道，“小姐，白姨娘那边来人了。”
白姨娘那里的人，轻易是不过来的。
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沈意姝惊坐起来，“快让她进来！”
那小丫头满面惊慌，整张脸上都是汗水，细细看去，一身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打湿，活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
再没有规矩，也不至于如此？
沈意姝忙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小丫头刚开始还说不出话来，还是荷月一直耐心地哄着引导着，后来才磕磕巴巴说了出来。
“四小姐，我们，我们姨娘，她，她生了！”
沈意姝大惊：“生了？！”
“为何会忽然生产？”
小丫头也不知道，明明预产期还有十天呢！
只说，“国公爷和夫人已经去了，老夫人那边也派人去通知了。奴婢趁乱，这才来了您这里，稍后，稍后，就要回去了。”
“不对！”
既然生了，那就是大喜事一件，何苦这般状态？
沈意姝大喝一声，“还不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丫头这才哇哇地哭出声音，一字一泣道，“哇~四小姐，我们姨娘的孩子死了！那是个，是个白白胖胖的男孩子，刚生下来，就，就没气了~~呜呜呜呜~~~”
恍如一阵冷血直冲天灵盖，沈意姝惊到不由得跌坐在炕上。
脑海里，沈云山那张儒雅病态的脸，闪现在眼前。
她上前，揪住丫鬟的衣领，急的语无伦次，“说，孩子，是怎么没得？白姨娘有没有怎么样？”
丫头已经恢复了一半心神，但沈意姝这样子，还是将她吓的不轻。
好在沈意姝平日里给的好处多，这才让小丫头继续说道：
“四小，小姐，白姨娘她，她说，说是大夫人害了，害了她的孩子。”
“国公爷，他，已经让人把大夫人给关了起来……”
沈意姝双手立时耷拉下来。
无精打采地坐回大炕上，就那么重重地一躺，双眼紧紧地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