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姝有些懵。
“八皇叔,我,”
她想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叫名字啊。
她觉得,八皇叔叫起来非常顺口,而且,这么久了,她已经习惯了。
低着头,她脑子都转的有些慢了,胡乱道,“八皇叔,风惊祝这三个字,会不会有些疏离?”
风惊祝不以为然,“哪里疏离了?”
他略板着脸,控诉着,“八皇叔听起来更疏离。”
他也知道,自己的名字有些绕口。
惊祝,亦或是阿祝都不好听。
风惊祝一时也有些犯愁,不禁看向沈意姝,“那意姝觉得,怎么称呼我比较合适?”
沈意姝再没想到,堂堂的八皇叔,会因自己应该怎么叫他,而纠结了这么久。
里头贺朗竖耳听着,也不禁有些失笑。
这要在他们现代,这就是纯粹的老牛吃嫩草,还纠结什么称呼,不被警察叔叔带走教育就不错了。
但现在是在古代的虞朝。
这里的女孩子,十三岁就可以定亲十四五岁就出嫁。
男孩子也是样。
反倒是八皇叔,都已经二十了,还没有家室,在这里也可以说是一个异类了。
但他是真没想到,好歹是皇室出来的,竟连一个称呼都不知道该怎么让对方叫,还要征求对方的意见。
咱就是说,这古代的爱情,也是在是含蓄的过头了哈。
不过贺朗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个电灯泡,干脆努力当个透明人好一点。
贺朗悄声挪步到二楼栏杆外面后,沈意姝还是没有想到,自己应该叫八皇叔什么。
她觉得,就一个称呼而已,晓不得风惊祝怎会如此纠结?
只好停止胡思乱想,搜肠刮肚的想了想。
婚后,她应该叫他夫君,也是最省事的。
但现在是婚前,而且,两人还没有定婚。
沈意姝咬咬下唇,艰难试探,“要不,就还叫八皇叔吧?”
耿直大直女沈意姝到底还是这么说了。
风惊祝大失所望。
但是,也知道,目前是自己有些钻牛角尖了。
不过,眸光一亮,他微微抬头,火热的视线看向沈意姝,“意姝,我可以提一点要求吗?”
沈意姝下意识就道,“你说。”
风惊祝趁热打铁,“意姝,每次你叫一次八皇叔,就要给我一定的奖励。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沈意姝懵怔抬头,大眼睛里写满了疑问。
“八皇叔我……”
“意姝,你已经叫了一次,打算给我什么样的奖励?”
沈意姝可没想到,这奖励,现在就得兑现来着。
不过,她总觉自己没想到更好的称呼,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愧疚,是以,便认命问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风惊祝借驴上坡,矮身下去,将自己的左脸凑到了沈意姝的嘴边。
左手一指那半张精致绝伦的脸庞,闭眼就道,“意姝,这次的奖励是,亲我一口。”
沈意姝看着眼前这半张抑制不住就想摸的脸,拼命吞咽了一下口水,呼吸都有些不争气地加快了。
她将小嘴轻轻往前一送,温热的触感如期而至。
只蜻蜓点水一下,沈意姝就赶紧撤了回来,将头低到不能再低,连看风惊祝都不敢了。
也不知道这算是他哪门子的奖励。
这分明就是,光明正大的满足自己吧?
这么想着,头顶忽然传来一阵轻柔的抚摸,还有风惊祝极为满意的笑声。
“对了,就是要这样,意姝,下一次,可要记得哦?”
沈意姝木然点头,表面看着波澜不惊,实际上,心里小鹿乱撞,小脸也已经烧红似烙铁,让她根本不敢抬头。
待红晕消退后,沈意姝才仰头,看着面前高大俊美的意中人。
扁着小嘴道,“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这样害羞过。”
风惊祝闻言破口一笑,“小丫头,这就不叫八皇叔了?”
沈意姝暗骂,开玩笑,她可不想再来一次所谓的奖励了。
虽是满足了自己,但是,在风惊祝面前,也更加羞的无地自容了。
今天的窘迫,已经是够够的了。
风惊祝控制住自己将沈意姝抱进怀里的冲动,对沈意姝调侃,“意姝,害羞没什么不好,不过,你也要记住了,以后,只能在我一个人面前害羞,知道了吗?”
沈意姝不说话,微嗔了风惊祝好几眼才道,“你还挺霸道的。”
“不过,我喜欢!”
言毕,沈意姝才高高兴兴进了包间。
这句我喜欢,可是让风惊祝心里乐疯了。
他摸摸自己疯狂跳动的心,忽然就觉得,自己好像年轻了好几岁似的。
说了句,“你喜欢就行。”
才跟着沈意姝进去了。
沈意姝是知道贺朗就在包间内的,可是一进来,竟是没有发现贺朗的踪影。
瞧着窗外有人影走来,就听贺朗若无其事道,“窗外的风景倒是比玩往日里多了些看头。”
说着,无视沈意姝的注视和八皇叔的警告神色,坐在了座位上。
别看贺朗表面云淡风轻,实际上,内心是慌的一批。
还好自己有眼色啊,要不,估计又得被八皇叔这个霸总给说一顿。
贺朗这样的反应,也让沈意姝大松了一口气。
只要贺朗没有看到,没有听到,她就不会觉得尴尬了。
想着,风惊祝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沈意姝。
“意姝,这是庆徽给我写的信,里面说,他和庆老夫人,应该明天就能到了。”
沈意姝拿起信件看去,果然是庆徽表哥的字迹。
上辈子没有跟庆徽表哥过多接触,但是,因为蒋子成是三皇子党。
所以,书房里有不少秋闱举子们的亲笔试卷或策论。
沈意姝偷偷看了不少,对庆徽的字迹那是记忆犹新。
如今乍一看到庆徽的信,心里滋味更是莫名。
心中百感交集,明天,就能见到外祖母了啊……
距离秋闱试场还有三天,郊外一队长约三里地的队伍,自北向南,一路朝着京城进发。
至天明时分,队伍正好到了天龙寺。
庆徽一表人才,脸色很是白皙,天然带着股不服输的痞劲儿。全然不像是在风沙漫天的大西北长大的。
他骑在高头大马上,一声金黄色的甲胄包裹下,长腰长腿的比例,赫然像是个俊美的骑士。
尤其,双腿奇长,乍一看去,竟是占了身高的三分之二。
只见他翻身下马,面无表情地走到一顶低调奢华的轿子旁。
“祖母,孙儿这便去了,您有何事,可先找庆管家。”
轿子里坐的,赫然便是庆老太太。庆老太太头发依然乌黑发亮,只是,鬓边依然有一些不容忽视的白发。
她满目慈善,雍容和气的五官,尤其是那被岁月沉淀出来的气质,让人一眼看去,就心生亲近。只是,若是细仔细端详她的眼睛,就能发现,那双慈善的目光下,是幽深又可见的果决。